全京市的人都知道,顧家少爺有個捧在手心裏嗬護長大的養妹。
小姑娘恃寵而驕,全然不把我這個未來嫂子當回事。
婚禮交換戒指儀式,她因為迷路不會用導航一個電話喊走顧柏年。
讓我成為全市的笑柄。
婚後,她堂而皇之住進我家。
還出言挑釁。
我反手掀桌,掃臉就是一巴掌。
「都說長兄如父,這麼說來,我也算你半個母親了。」
「還不跪下喊一聲媽!」
1.
「哥哥,我不喜歡謝家那個女人。」
「你可不可以為了我不要碰她啊?」
我下樓時,就聽到顧柏年的妹妹顧悠撒嬌似的問了這個問題。
昨天是我和顧柏年的世紀婚禮。
京市所有有頭有臉的達官貴族皆來出席。
可我的丈夫顧柏年在婚禮現場隻因接到了顧悠的求助電話。
直接乘著私人飛機去了美國,拋下了我這個新娘和所有賓客。
隻言片語未曾留下。
除了一大堆爛攤子。
我爸氣的臉色發青。
叫囂著要取消婚禮,並終止與顧家的所有合作。
若不是顧家父母腆著臉極力安撫,並承諾分顧家5%的股份給我。
這個婚禮才勉強完成。
而現在我那個逃婚的丈夫以及他遠在美國的妹妹卻出現在我家的餐桌上。
兩個人挨靠在一起,親密無間。
看上去簡直比我這個正牌夫人還登對。
顧柏年清冷的嗓音淡淡在客廳響起。
「謝如約,空有皮囊,食之無味。」
「哪裏比得上我家悠悠。」
站我身旁的管家阿姨聽了臉都黑了,她憤怒地想上前去將那兩人狠狠扯開。
被我一個眼神給安撫下來。
我慢悠悠走到餐桌前,坐到了這倆人的對麵去。
按理說顧悠如果是個正常人的話,都應該給我這個嫂子讓主位。
但顯然她不是。
顧柏年毫無情緒地掃了我一眼,便移開眼睛。
似乎並沒有打算為昨天的事情向我做一個解釋。
顧悠屁股死死貼著座椅,一動不動笑著出聲:「如約姐,你好,我是顧悠,初次見麵,多多指教。」
緊接著。
「雖然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想必如約姐一定聽過我的名字吧。」
她的笑容帶著不明的意味,明裏暗裏在表明她和顧柏年的關係。
明明該叫嫂子的,她偏偏喊我如約姐。
怕是不承認我的身份了。
我沒理,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氣氛冷凝了一瞬。
被忽視了,顧悠的笑容出現了一絲裂痕,她委屈的視線投向顧柏年。
後者不滿的開口:「謝如約,你的教養呢?悠悠主動給你打招呼,你為什麼不理?」
「哦?我以為正牌夫人沒義務回應你情妹妹的話。」
似乎那點子小秘密被點破,兩人的臉瞬間變了。
顧悠低聲啜泣:「我沒想到如約姐是這樣誤會我的?難道就因為昨天哥哥去找了我,如約姐的氣還沒消嗎?」
「可是我昨天迷路了啊,哥哥是我最信任的人,我隻能求助他。」
「悠悠,你和她解釋什麼?你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別說結婚這種小事,就是談重要的合作我也照走不誤。」
哦?
迷路真是好大的事情啊!
顧柏年看不得顧悠受委屈,瞬間憤怒起來。
「還有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謝如約,麻煩你認清自己的身份,我們是聯姻,我怎麼樣與你無關。」
2.
話音剛落,整個大理石餐桌給我掀翻。
在對麵兩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應聲瓦解。
餐盤碎裂一地。
湯汁四濺。
傾數噴到顧柏年和顧悠身上。
顧悠手臂瞬間燙紅起泡。
她尖叫一聲,顧柏年立馬緊張的抓住她的胳膊吹氣。
「與我無關?」
我笑著,聲音卻無比冷酷。
「顧柏年,爸媽如果知道他們千求萬求得來的這個聯姻機會被你如此踐踏的話,估計氣的直接上呼吸機了。」
「是你顧家需要我,而不是我攀上你家,你最好搞清楚這個因果關係。」
「你讓我成為整個京市的笑柄,我不介意讓你和你這個情妹妹的糗事全部曝光。」
我湊近了顧悠,在她慌亂錯開的視線下,一字一句開口。
「少在這給我裝綠茶,如果你有本事的話,就讓你哥哥無視所有流言蜚語娶你進門。如果沒有…」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蛋,「就別再生事端。」
「我看你也不想喊我嫂子。都說長兄如父,這麼說來,我也算你半個母親了。」
「還不叫聲媽給我聽聽。」
顧悠眼中閃著淚光,死死咬著嘴唇。
羞憤的看了顧柏年一眼,含淚跑出了門。
而顧柏年立馬起身追出去,他厭惡的盯著我。
「謝如約,你簡直不可理喻!」
保鏢在這個時候擋在門口。
「閃開!」
保鏢紋絲不動。
他扭過頭吼:「你到底要怎麼樣?」
「不怎麼樣?人人皆說你和你的養妹生出了不雅之情,她是你養大的玫瑰,是你捧在手心裏的寶貝。你若追出去,豈不是坐實了這一猜測?」
我的笑容冷了下來。
「我說過,你若拂了我的麵子,我必加倍返還給顧悠身上。」
「現在,回屋去。」
顧柏年氣到失聲,他跺著腳進了屋子。
管家阿姨目測顧柏年的身影已經看不見後,輕聲說道:「小姐,我們已經查到了,你這些天收到的匿名短信的IP地址與顧悠之前在美國的住址一致。」
「要不要我替你收拾一下她?」
我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搖了搖頭。
現在收拾了,我玩什麼?
這樣的玩具,慢慢玩才有意思。
3.
京市人人都知顧家少爺顧柏年有個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姑娘。
是他的養妹。
顧悠所在之地,不出五米,必有顧柏年的身影。
他將她保護的很好。
她的身邊除了顧柏年,再也見不到其他異性。
兩人暗生情愫。
但顧柏年是什麼人,京市百年家族從小當繼承人培養的顧家大少爺,養尊處優長大。
顧家父母怎麼會接受兒子喜歡上自己的養妹。
他們理想的兒媳婦必定是門當戶對,且對自家有幫助的賢內助。
而現如今的顧家早已不複當年的光景,名望還在,可實力儼若一架空殼。
所以他們選中了我。
謝家雖不如顧家曆史悠久,但作為京市很猛的後起之秀,短短數十年,就一躍成為數一數二的集團。
和我聯姻,是他們的最優解。
若不是顧家父母提出了豐厚的聯姻條件,我怎麼願意嫁給這個私生活混亂,和自己妹妹糾纏不清的二世祖。
而這段感情見天日後,顧悠就被顧家父母送去了美國。
即便這樣也沒有斬斷他們之間的關係。
顧柏年每周都會飛到美國陪顧悠度過一個周末。
顧家父母想攔也攔不住。
無奈之下隻能封鎖消息,避免醜聞曝光。
而顧家自以為瞞得很好,可這些結婚前,我的秘書就全部都查出來了。
畢竟,我的聯姻對象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我需要了解清楚。
而我和顧柏年的聯姻消息放出的那幾天,我總會收到莫名其妙的匿名短信。
其中不乏顧柏年的一些女友視角的照片以及一些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親密照。
什麼關係,不言而喻。
這些照片巧妙的遮住了女生的臉。
顧悠想用這種方式阻止聯姻。
我嗤笑她的不自量力。
還真是被保護的很好的溫室小花朵。
天真又愚蠢。
本就是聯姻,顧悠若不是湊上來打我的臉,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拿他們怎麼樣。
但要是挑釁到我眼皮子底下了,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任人宰割。
她在婚禮上一個電話叫走顧柏年,既想在我在大家麵前彰顯他倆之間的關係,又想讓我當眾下不來台,主動悔婚。
哪有這麼好的美事。
4.
顧柏年待在家裏多少天,顧悠就離家出走了多少天。
我知道,他心裏急得團團轉。
顧爸顧媽自上次逃婚事件後,對顧柏年發了好大一通火。
說他如果再和顧悠聯係,就把他剔除繼承人的候選人名單裏。
再加上我多方麵施壓,他想走也無可奈何。
恰逢一個商業宴會,我和顧柏年共同出席。
宴會上,不少人舉著酒杯向我敬酒,談笑間,小心翼翼提起有關合作的話題。
顧柏年獨自坐在一旁,擺弄著手機。
臉上出現了難以言說的焦灼。
顧悠一直沒回他的消息。
小姑娘玩失蹤了。
我淡淡轉開視線。
這丟人現眼的玩意。
有人笑著來恭維我。
雖然是在睜著眼說瞎話。
「謝總和丈夫的感情真好啊。」
我回想了一下今天和顧柏年說過的0句話以及轟動全市的逃婚事件。
回以微微一笑。
「是還不錯。」
......
輪到我發言的時候,顧柏年還是跟死了半截一樣。
失魂落魄站在台下。
果真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我保持體麵的微笑。
心裏默默祈禱。
千萬不要有人把他和我聯係在一起。
我正激情澎湃預測行業未來時,大廳門哢嚓一聲響了。
一男一女挽著手腕優雅走了進來。
這一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顧柏年眼中一下子有光了,他猛地站了起來。
卻在觸目到那兩人緊緊挽著的雙手後黯淡下來。
是許久不見的顧悠。
「這不是顧家的養女顧悠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你們看顧柏年的表情,都要坐不住了,難道真如傳言所說,他們倆之間有什麼…」
「什麼傳言啊,明明是事實好吧。誰不知道,顧柏年把他這個養妹寵上天了,就連他妻子謝如約都沒這個待遇呢。謝如約真是女人中的女人,我要是她,根本忍不了。」
「哎,大家有沒有覺得顧悠帶來的這個男人有些眼熟?」
「!!!這不是?」
賓客們震驚的捂住了嘴。
此刻的顧悠容光煥發,穿著華麗的禮服,帶著落落大方的笑容。
整個人洋溢著自信。
而旁邊這位…
我看了一眼。
哦!
老熟人了。
我的死對頭。
傅氏企業現任總裁傅臨淵。
從幼兒園到如今階段,我每一個時期都有他的參與。
他是我最強勁最有力的對手。
校園時期,我們爭年級前二席位。
現在,我們還是在爭。
就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滄海遺珠合作項目都能被我們同時選中。
京市還真是個圈啊!
隻是某人現在可淡定不下來了。
5.
哢嚓一聲。
顧柏年手中的玻璃杯子被他硬生生捏碎了。下一秒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衝上去拽著顧悠的手腕。
「跟我走!」
顧悠強烈抗拒:
「我不走,哥哥。憑什麼你讓我走我就得走?」
顧柏年皺著眉,質問道:
「你怎麼會和傅臨淵一起出現在這裏?你這些天沒回家就是和他待在一起嗎?你們倆什麼關係,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了解清楚了嗎?」
顧悠冷笑一聲,甩開他的手臂,賭氣般大吼:「哥哥是以什麼身份來問這些話的?我是個成年人,我怎麼樣,都與你無關。如果你真的關心我,就不會這麼多天都不來找我。」
說完,她若有若無抬頭看了我一眼。
眼裏含有倔強以及不屈。
似乎是在向眾人控訴是我阻攔了他們情比金堅的深厚感情。
這是第一次顧悠忤逆了自己,顧柏年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緊緊抓著顧悠的手臂,眼眶通紅。
嘴唇微顫著要說些什麼。
力道太重,顧悠痛呼一聲。
顧柏年這才放手,看到自己抓著的地方通紅一片。
他下一秒又神色緊張地舉起顧悠的手腕輕輕放到嘴邊吹氣。
一舉一動像是對待自己最寶貴的珍寶。
顧悠的表情微微鬆動了,她臉上的笑容再次浮現。
「不疼了,哥哥。」
就這麼輕易的被哄好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糾纏在一起,眼睛逐漸拉絲了。
這招欲擒故縱用的好。
我請問,要不要…
給你倆搬張床呢???
吃瓜群眾看了一場大戲,像是看笑話一樣,津津有味的。
時不時還會向我投來一個同情的眼神。
我......
扶額苦笑。
顧柏年是無藥可救了。
傅臨淵站在一邊,對自己的女伴和另一個男人親密互動毫無反應。
也沒覺得難堪。
他盯著我,唇角漸漸小幅度彎了起來。
我看到了他含笑的口型。
【可憐蟲!】
6.
顧柏年充滿敵意問道:「悠悠,你怎麼會和傅臨淵認識?」
傅氏現任總裁,與謝家並列京市第一的豪門望族。
傅臨淵家財萬貫且不說,單單這張臉就能讓無數人為她趨之若鶩。
隱隱約約能聽出顧柏年語言中的醋意。
顧悠被他的反應取悅到了,她解釋:「不是啦,哥哥,我和傅總隻是朋友啦,傅總隻是送我來這個晚宴。」
「是不是,臨淵。」
她笑著伸手碰了碰,卻撲了個空。
再看,傅臨淵已經拉開兩米的距離。
「顧小姐,你可別誤導別人,我和你可不認識。明明是咱倆在門口遇見,你非要蹭我的邀請函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