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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生恨難生恨
佚名

第一章

上一世,我和太子蕭硯臣怨恨彼此。

他恨我奪走了他心愛之人的太子妃之位,害死她。

我恨他給我下藥,絕了我一輩子做母親的可能。

為了給房嫣報仇,他一登基就以謀反罪誅殺了我樓家滿門。

可是敵軍攻破城門那一日。

他卻將我推入了皇城唯一的暗道。

“走!去過你想要的平凡日子。”

匈奴人霸占了大梁皇宮。

我從暗道出來時,

蕭硯臣的屍體就掛在城牆之上。

他手裏攥著的是一隻兔子燈。

那是他每年元宵節都會送給房嫣的禮物。

他直到死都沒放下房嫣。

我傷心欲絕,

從城牆上一躍而下。

再睜眼,我重生了。

這一次,我不想嫁給蕭硯臣了。

1.

“你要拒絕賜婚?”

我跪地叩首。

陛下詫異地看著我,

“陛下若真是感激我父親助陛下奪得天下,就請準許我自立女戶。封我為縣主。我與蘇在野自幼已經有婚約,還請陛下成全我們。”

“你倒是個信守承諾的好孩子。”

陛下轉動扳指,似乎在權衡利弊。

重生一世,我知道陛下賜婚給我和蕭硯臣,無非是拿我當人質,控製我爹。

如今我自請退婚,留在上京,還是他控製我爹的棋子。

他還可以為蕭硯臣再選一太子妃,製衡其家族,

陛下何樂而不為?

半晌高台傳來他渾厚威嚴的聲音:

“朕準了。”

我跪地叩首。

走出勤政殿的時候,

蕭硯臣和我迎麵撞上。

前世,他在勤政殿前長跪不起,隻求納他心愛之人,一個商戶之女為太子妃。

陛下念在我父親戰時軍功,

我又是個顏控,貪慕太子美色。

發誓此生非蕭硯臣不嫁。

還說:“一個商戶之女,給我提鞋都不配!”

他因此恨上了我。

蕭硯臣一把拽住了我的袖子:

“不過是一個武將之女,還妄想做孤的太子妃,樓書書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隻喜歡房嫣一人。”

“收起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

我笑了:

“嗬,殿下,以房姑娘的身份,即便你我婚事告吹,她這輩子也做不了你的妻子。”

蕭硯臣眼神冷冽:

“隻要你不要舔著臉要嫁給孤,孤哪怕隻納妾,這輩子不娶正妻,阿嫣就是孤唯一的妻!”

誰能想到,

蕭硯臣還是個戀愛腦呢。

我不想現在就告訴蕭硯臣我已經拒絕賜婚了,

為了前世消磨殆盡僅存的那點真心,

況且,我此時說了,他也未必信我,

讓他多著急一會兒,

也不是不可以。

上輩子,我秉承著苦果亦是果的原則,

強行嫁給他,

才發現,自己的一輩子全部都浪費在一個根本不愛我的男人身上,

實在是不值得。

看在他前世曾舍命救我的份上,

這次,我就不糾纏了。

2.

回去以後,

我就開始盤算自己的婚事。

前世蘇在野中榜之後,歡天喜地的來我家提親,

卻被我父親打了出去。

“如今我女兒已經許給太子做太子妃了,你一個小小探花,撐死了做個七品官。婚約之事,沒有憑證,怎能作數?”

蘇在野受此屈辱,

從此絕了拳拳報國之心,

一路做到了宰相,

甚至暗通敵國,做了人人喊打的賣國賊,

被車裂在菜市口。

死後才被人發現他胸口有個胎記,

太醫驗出他就是當年宮中叛亂流落民間的皇長子。

皇帝氣得當場吐血。

如果我履行婚約,

將他作惡的念頭扼殺在搖籃裏,

幫助他恢複記憶,

皇帝就不止太子這一根獨苗了。

我直接輔佐蘇在野坐上太子之位,

父親也就不會死在蕭硯臣父子的算計中了。

我正琢磨此事,

沒想到蕭硯突然闖進來,

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將我死死按在牆上:

“說,阿嫣在哪?”

我一臉茫然,

“蕭硯臣,你發什麼瘋?”

“今日阿嫣就該到京的,可是馬車裏卻還是空的。除了你,還會有誰不想讓阿嫣回到我身邊?”

我的婢女們上來想要拉開蕭硯臣,

他一腳一個,將她們踢倒在地。

我聞到了很濃鬱的酒氣。

“孤竟不知你不僅霸道,還如此蛇蠍心腸。”

“阿嫣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孤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給她陪葬!”

眼前的場景和上一世重合,

房嫣前世就在陛下賜婚之後,

故意買通山賊,栽贓我綁架她。

蕭硯臣差點在新婚之夜殺了我。

“你先鬆開!我知道房嫣在哪裏了。”

蕭硯臣眼裏的厭惡更濃烈了,

我拉著他上了馬車,

一路來到了城外的破廟,

房嫣聽到動靜就大喊了起來:

“救命啊?我和你們家小姐無冤無仇,她為何要毀了我的清白。”

“若是你們再上前一步,我立刻就死。”

說著說著,她就看著月亮,擠出了兩滴眼淚:

“硯臣哥哥,我們來世再見了!”

蕭硯臣立刻衝了過去,將房嫣護在懷裏:

“阿嫣,別怕。”

“殿下,你可算來了,這群乞丐說受了什麼上京貴女樓姑娘的指使,要我今日毀了清白,我寧死不從,若是你再不來,我......”

“好好好,房姑娘,安排這出戲,花了不少錢吧!”

“我聽不明白,樓姑娘再說什麼?”

我不緊不慢地逼近:

“你從未見過我?怎知我姓樓?”

房嫣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

我一拍手,家丁立刻將刀架在那群乞丐脖子上。

“房姑娘。您這是做什麼,咱們事先商量好的,您可不能毀約,讓我們喪命在此吧?”

事情已經很明了了。

蕭硯臣自幼養在宮裏,這種栽贓的把戲,

他司空見慣,但他就願意相信房嫣。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脖頸上的紅痕,

喉結微動。

眼裏閃過歉意:

“書書,我......誤會你了。”

我轉身,

“天若有道,自不會讓有情人分離。賜婚之事定會如殿下所願的。”

說完這句話,我心裏好像有一塊石頭重重落地了。

蕭硯臣眼裏卻閃出一絲無奈:

“你是高門貴女,自幼與我有婚約,有你在,我和阿嫣又怎麼會不分離?”

到底前世與他做了十年夫妻,聽到這句話,

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深吸一口氣,我坦然轉身:

“放心吧,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第二日,蕭硯臣派人送來了禦賜的舒膚膏。

我心裏明白,

他對我僅存的關心都是因為他幼年遇刺時,

我母親為他擋刀,當場喪命。

後我父親舉兵全力支持陛下,在亂世之中坐上了那至高之位,

自那時起,

我與他之間,便糾纏不斷了。

4.

正趕上年關。

陛下許我開春便宣旨退婚,封我為縣主。

正好趕上蘇在野開春金榜題名。

所以聖旨就被壓了下來。

想到今生不必再與蕭硯臣糾纏,

我到底心裏鬆了一口氣。

進宮看過姨母貴妃後,

沒想到在宮中一處偏僻的宮殿裏,看到了蕭硯臣和房嫣。

“殿下,這燈籠紮的真好看,除夕那日掛上,來年一定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殿下以前為別人紮過燈籠嗎?"

蕭硯臣隻顧著紮手上的那一隻,聽到這話,手上停頓了一下:

“這東西費神,孤自然隻為心愛的人紮。”

我心中一顫。

天下大亂前,父親在西北從軍,娘就靠著紮燈籠養活我和弟弟。

當初陛下舉兵,蕭硯臣還小,就住在我家。

我娘親手教他紮燈籠。

每年元宵,

我,蕭硯臣,弟弟經常為了娘手裏最漂亮的那盞花燈爭得不可開交。

可是娘總是把最漂亮的那隻給蕭硯臣。

娘最後也是為了保護蕭硯臣而死。

之後每年元宵節,

蕭硯臣都會親手為我紮一隻花燈。

可是自從他去西南剿匪回來,

我就再也沒有收到過他的花燈。

後來成婚,更是相看兩厭,

他再也沒有陪我過過一個元宵節。

“那殿下可以為我再紮一隻小老虎嗎?”

小老虎是蕭硯臣的生肖,

也是我的生肖。

娘在世時,元宵節都會紮兩隻小老虎。

我至今還留著最後一隻。

燈籠紙已經泛黃。

很顯然,她看到了殿外站著的我,

故意刺激我的。

轉身離開時,

對上了蕭硯臣的眼神。

一回到樓府。

打開紅木箱。

想要再看一眼娘最後給我做的那隻小老虎花燈。

婢女荷花進來了。

“姑娘,太子巴巴遣人送來一盞老虎燈。”

我看了一眼,

“拿出去扔了吧。”

荷花轉身時,我起身,

從她手裏接過了那盞花燈。

4.

蕭硯臣呈上了西南剿匪的功臣名單。

陛下大力褒獎了當地知州和富戶房家。

命蕭硯臣操辦了一場慶功宴。

宴請三軍。

“聽說殿下西南剿匪,房家連家丁都跟著去剿匪,護佑當地百姓平安,房姑娘的父親還親自施粥。救助受災的百姓。”

“房姑娘真是大義。殿下和房姑娘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

“樓家大姑娘仗著她父親的軍功,聽說昨日就進宮了,她自幼就跟在太子殿下身後,巴不得及笄之後,立刻坐上太子妃之位。”

“說到底,還是房姑娘更識得大體,不脅恩求報。”

幾個貴女向房嫣投去讚許的目光。

我不想再聽到這些閑言碎語,

正準備去更衣,

卻被房嫣叫住。

“樓姑娘,別來無恙啊。”

“聽說姑娘昨日就急著進宮逼陛下賜婚了。”

“樓家雖然權勢滔天,但是權勢在真心麵前什麼也不是?樓姑娘何必執著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呢?”

我嘲諷地看著她:

“愛?”

“你以為蕭硯臣真的愛你嗎?他愛的是自己的自由。”

房嫣被我的話驚住:

“他或許現在是愛你,可是這愛的保質期又能有多久呢?蕭硯臣自生下來,錦衣玉食,卻沒有一件事能自己做主,他想要娶你,不過是想做一回自己的主而已。”

我嗤笑一聲看著她:

“你以為這樣的愛,又能撐多久?"

房嫣臉上的得意一點點消失,

臉色慘白,

但是她忽然看到了什麼,

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拉住我一起從閣樓上滾了下去。

“樓姑娘,我知道我卑微,不該來這種宴會,但是你也犯不著為了解氣,就將我推下閣樓吧?”

我正要開口反駁,

有人從我麵前走過,

緊緊將房嫣抱進了懷裏。

“蕭硯臣!”

掌心傳來銳痛的感覺。

房嫣立刻就暈倒在了蕭硯臣懷裏,

蕭硯臣急得眉毛皺成一團:

“樓書書,你就一定要置阿嫣於死地嗎?”

“就算你殺了她,我的心裏也不會有你半分位置!”

“我......”

“不必說了,原本我以為你隻是跋扈了點。”

“卻沒想到你的心腸如此狠毒!”

“樓夫人那樣的好心腸,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蕭硯臣!”

“啪!”

我用盡力氣,扇了過去。

手掌的玻璃碴刺進肉裏,

蕭硯臣的臉上立刻也現出血痕。

前世,他也曾因為房嫣數次羞辱於我,

但是他從未對我說過如此重話,

因為娘是我心裏最大的痛。

見我眼眶通紅,

蕭硯臣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書書,我是氣急才......”

我緊咬牙關,死死看著他:

“蕭硯臣,你這個混蛋!”

蕭硯臣伸手想要替我擦眼淚的時候,

房嫣的婢女跪地猛磕頭,

“殿下,我們姑娘後腦已經滲出血來,還請殿下救救我們姑娘。”

婢女的聲音楚楚可憐,

加上房嫣的臉色越來越白,

蕭硯臣立刻命侍衛送房嫣娶治病,

脫下披風,

將我打橫抱起。

我撐完了最後一口氣,

意識也模糊起來。

6.

我醒來的時候,

掌心傳來溫暖。

蕭硯臣緊緊握著我的手,

我抽回自己的手,

指著門外:

“出去!”

“啪!”

蕭硯臣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我和他僵持著,

見我挺著身子,卻微微顫抖。

他眼裏閃過心疼,喉嚨微動:

“你好好歇息,別氣傷了身子。”

說完,他退出門去。

緊緊關上了門。

我的眼淚瞬間落在手背上。

娘臨死前將我的手放在蕭硯臣的手心:

“硯臣,幫嬸娘......好好照顧書書,她性子倔,以後若是犯了什麼錯,你記得要護著她......”

我抱著娘留下的最後一隻老虎燈,

哭到失聲。

沒過幾日,

房嫣就一身傷跪在了樓府門外。

“樓姑娘,我本是卑微的商戶之女,樓姑娘損了貴體,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在被推下去的時候,慌亂中抓住了樓姑娘的手,讓樓姑娘跟我一起受罪,我罪該萬死,樓姑娘千萬不要遷怒我的家人。”

“求你了,樓姑娘。”

她一開口,街坊四鄰全湧了上來。

坐實了我惡意推她下閣樓,如今還仗勢欺人的惡名。

為了我的名聲,

父親隻好請她入府。

她噙著眼淚,跪在我榻前:

“樓姑娘,求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一遭吧!”

我剛要開口,

她順手就將榻前的老虎燈拂到了地上。

然後精準地按了上去。

娘留給我的最後一隻老虎燈就這樣被壓扁,

裏麵的竹條也被壓斷了。

房嫣越發一臉無辜:

“奴一時慌亂,還弄壞了樓姑娘的燈籠。”

“請姑娘恕罪!”

“請姑娘恕罪!”

梆梆落地的磕頭聲。

這時候,誰怪她,誰就是仗勢欺人。

我捂著傷口,挺著身子,抽出了牆上的劍。

對準了房嫣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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