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緩緩跪下，趴在地上。

手指摳入泥濘。

崔敘踩上我後背時，右腳猛地按壓我後背的傷口處。

錐心的疼痛感襲來，我死死咬住下唇。

他翻身上馬。

我正要起身。

他手中的鞭子淩空揮來，我的手臂頃刻再添一道傷痕！

“賤種，我準許你起來了？繼續跪著！”

崔敘在馬背上揚聲道：“各位朋友，誰想體驗下古代貴族的踩馬階的，都可以踩我家保姆！”

我猛地抬頭！

一字一句：“崔敘，你別太過分！”

崔凝站在一旁，一直冷眼觀看我被她弟弟羞辱。

但我隻是剛開口，她就甩了巴掌過來。

“薑珩，以往我弟弟在你麵前卑躬屈膝，我拿你沒法，可現在，你敢頂嘴惹我弟弟不快，你試試？”

她眯眼，威脅意味十足。

“我弟弟讓你跪下給賓客們當馬階，你就給我乖乖照辦，否則，我即刻就把你掃出崔家！”

崔家安保森嚴，高牆都設了電網。

一旦離開，我很難再進崔家。

我拚命壓住內心洶湧的憤怒。

“好，我......當！”

膝蓋再次“咣當”跪地。

賓客們大笑著踩著我的後背。

“崔家果然像是古代貴族，讓我們今天也體驗了一把貴族待遇！”

“別說，踩人跟踩凳子的腳感，完全不同！”

傷口銳痛無比。

到後來。

後背血肉模糊。

我強撐著一口氣，踉踉蹌蹌回到臥室，昏了過去。

......

隔天，我是被冰水潑醒的。

“起來，去給我爸擦身子去！”

崔敘右手使勁拽住我，往外邊拖。

“我們崔家可不養閑人，我爸從醫院回來了，癱了！我把護工給辭了，以後，就你來照顧我爸吧！”

他笑嘻嘻的拍拍我的手，“我爸也算是來福氣了，竟然能讓薑國最尊貴的王爺給他擦洗，哈哈哈哈！”

我昨天沒處理傷口，或許是發炎導致了發燒。

渾身滾燙無力，被一路拖著走到崔父臥室門口。

一股糞臭味撲麵而來。

“巧了，我爸剛好排泄了，那就請王爺殿下，去給你的嶽父擦洗更換吧！”

崔敘故意按在我受傷最重的部位，將我從後往前重重一推。

“如果不更換，後果自負！”

他大笑著走遠。

床上，崔父咧開嘴笑。

“可惜現在沒在古代，不然，我可是要跟左鄰右舍都吹一波，堂堂王爺，給我擦洗身子呢！”

我望向我的雙手。

它曾揮墨製畫，也曾彎弓射箭。

甚至曾批改奏折。

可如今，它被崔家人，日日磋磨。

“女婿，你快點啊！不然等我大喊讓阿敘等人過來，可有你苦頭吃！”

崔凝從門口經過，催道：

“薑珩，不就給我爸擦洗麼？你矯情什麼？”

“能幹就幹，不能幹就給我滾出這個家！你身無分文，我看你如何在現代社會生存！”

我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憎惡、憤怒以及恨意，被我盡數咽下。

我低頭拿起毛巾，忍住作嘔的味道，替崔父擦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