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等我迅速撿起來，已經來不及了。

手稿掉進辣椒汁裏，紅黃色辣椒油透過整張紙背，幾乎糊掉了上麵的內容。

我一邊拿紙吸走油漬，整個人一邊顫抖。

秦歡予看到的時候，語氣染上慌亂，“禹城......我不知道會這樣，小白也不是故意的，剛剛你嚇到他了，你也有責任，這事就算了。”

她緊緊將李彥白護在身後，我強忍眼淚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什麼叫算了？那是我媽媽的遺作！”

“不問自取便是偷，你憑什麼說算了！？”

“秦歡予，我還沒找你算賬，你以為自己多清白？”

似是被我的話激怒了，秦歡予臉色沉了沉斥道：

“一份手稿而已，死物隻有給活人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大度點不行嗎？”

“大不了我找人給你修複，都是成年人，說話至於這麼咄咄逼人。”

“顧禹城，你就不能學學小白，成熟點不行嗎？”

我難以置信的瞪著她，眼淚從眼眶裏砸落，秦歡予頓時愣住。

歎了口氣，疼惜的替我擦掉眼淚。

“好了，是我說話太重行了吧，我保證修複好咱媽的手稿，別哭了。”

突如其來的溫柔隻讓我覺得惡心。

我不著痕跡推開她要離開，卻被李彥白死死拽住拿手稿的手。

“對不起顧哥，我真不是故意鬆手的，你要不解氣打我罵我都行，但你千萬別讓秦姐不理我行不行？”

我不想理他，手被指甲嵌入肉裏，用力才甩開。

電光火石間。

李彥白“啊”一聲，整個人順著我的力道誇張的向後掀飛出去。

快要撞上桌角的時候，被秦歡予眼疾手快抱住才避免受傷。

他咬唇，顫聲道：

“我隻是想跟顧哥道歉，誰知顧哥不領情就算了，還要置我於死地。”

“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完，起身又要往桌上撞。

秦歡予一下怒了，立馬攔住李彥白。

“沒必要為這種小事尋死，便宜惡人。”

“顧禹城，你媽死就死了，你到底委屈給誰看？難道還要小白為一個死人的破稿子償命嗎？！”

“我就不理解，以後大家還是一個分區的同事，至於鬧得這麼難看？”

“今天你要不道歉，就別想讓我帶你出國玩，冷靜想想吧。”

“想你媽！”

我氣紅了眼，怒吼一聲就往外跑。

身後隱約傳來秦歡予不悅的警告。

“顧禹城，有本事別回來求我！”

以前吵架，總是我先服軟求和，親手給她做頓飯哄著她吃完。

親昵一夜，第二天又會和好如初。

如今，這輩子也不可能了。

好兄弟開車來接我去機場，看到我狼狽的抓著媽媽的手稿，氣不打一處來。

“老子下車弄死他們！”

我趕緊把人拽回車裏，哽咽道：“別去了，反正以後也不會見了。”

手機卻在這時響了。

我本來不想點開，手一滑不小心還是打開了。

視頻裏。

秦歡予溫柔的替李彥白拍著背安撫：“乖小白，別哭，姐姐都心疼了。”

李彥白先是轉身朝女人張開雙臂，撒嬌道：“求抱抱。”

秦歡予明顯頓了一下，不知道李彥白說了什麼，很快就點頭貼到男人懷裏。

熟稔的朝酒店大床倒去。

李彥白麵色潮紅，這才朝鏡頭得意的挑眉，無聲道。

“拜拜，去了瑞士就別回來了。”

我猛然按掉手機，重重蓋在車坐上。

饒是已經放棄，可看見這一幕，還是控製不住心口揪痛。

兄弟在車上替我罵了一路。

直到登機前。

我打開筆記本，再次確認調任地是瑞士沒錯。

距離截止修改調任地還有三分鐘，心緩緩落定。

“一路平安。”

“嗯，同安。”

擁抱完兄弟，我登上去瑞士的航班。

看著地麵建築逐漸縮小，我突然感覺前所未有的暢然。

關機前，我接通秦歡予最後一通電話。

“禹城，別氣了行不行，再檢查下調任地，別填錯了。”

見我不說話，對麵自顧自暢想：

“明天我在機場等你，給小白道完歉，我就帶你出國旅遊，就當提前蜜月，回蘇北我們就結婚。”

“以後在那工作，江南水鄉，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