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柔最大的心願,就是讓我去陰曹地府給她父親贖罪。
我實現了她的願望,死後連屍首都不完整。
直到我死後第10年,
我寫的183封遺書才送到恨了我10年的陸錦柔手上。
可她看到遺書後,卻哭成了淚人
......
剛走進辦公室,杯子便朝我重重砸來,砸得我滿頭是血。
“殺人犯!你不配穿警服!陸隊對你那麼好可你怎麼對她的?”
“就因為你沒及時通知警隊出馬,陸隊脖子和手腳全被毒販擰斷了!”
“他是活生生疼死的!蘇景川,你根本就不配呆在警部!”
身後的咒罵讓我渾身發顫,卻還是強撐著打開眼前的文件。
他們罵聲不斷,更咒我是警界恥辱。
這是一瓶滾水從上而下將我澆透,燙得我一驚摔倒在地,
耳光重重打在我臉上,我疼得蜷縮在地上任憑幾個同事咒罵踢打,
疼痛忽然消失,緊接著我聽見了他們的聲音:“錦柔?”
艱難抬起頭,門口處一身憔悴的陸錦柔,眼底的淡漠和冷意讓我心慌。
我爬起來朝她走去,聲音艱澀開口:
“陸錦柔,你聽我解釋,陸隊去世那天,回傳的交易信息很奇怪,”
“我也沒想到毒販會提前守在那,但我查到了交易中留下的關鍵信息,”
“隻要順藤摸瓜定能抓到殺害陸隊的人,陸隊的死我也很難過,我......”
陸錦柔看向我,眼底是滔天的恨意和諷刺:
“你也難過?那你就去死啊,去陰曹地府給我爸爸賠罪啊?”
“蘇景川,那天被毒販擰斷手腳和脖子的人怎麼就不是你?”
我心臟狠狠一疼,臉上血色盡失。
也對,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
如果沒有我,
陸叔叔就不會培養我,也不會出於信任將傳遞消息的任務交給我,
更不會因為我在猶豫毒販發來的交易信息時而被毒販折磨死。
他們說得對,我的確應該去死。除了說對不起,我百口莫辯。
我精神恍惚坐在辦公桌前,回過神來時,卻聽見樓上辦公室響起爭吵聲。
同事們也在一邊議論:
“真的假的?陸錦柔要去當臥底?可她才剛從警校畢業啊?”
“騙你幹嘛!這會兒申請書都已經遞到楊局那兒去了!”
不!
我連忙跑去辦公室毫不猶豫衝上去拉住她,
“陸錦柔,你不能去!”
可她隻是淡漠看我一眼,繼續將手中的申請書遞給楊局。
我死死拉住她的袖子,聲音發著顫:
“陸錦柔,你知不知道臥底很危險?毒販陰險狡詐,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你有什麼好歹你媽媽怎麼辦?我知道你現在的憤怒,有什麼怨你盡管衝我發!”
陸錦柔慢慢轉頭看向我,昔日對我關照有加的她,此刻笑容諷刺又陰冷:
“蘇景川,你是我見過的最虛偽的人,”
“你說有什麼怨衝你發是吧?行啊,那你脫掉這身警服去死吧,別臟了我爸爸的口碑!”
“你的存在,臟了警察這個職業!”
我強行忍住心臟上的劇烈漲疼,強撐著扯出一抹笑:
“好,我答應你,我會去死的,很快!”
可陸錦柔隻是嗤笑一聲,將申請書放在桌上後轉身離開。
我再也忍不住,眼淚打濕了臉,模糊了視線。
同事帶著鄙夷和恨意出門執行任務,獨留我在偌大的辦公室。
好友趙明蹙眉朝我走近,最終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景川,你......其實可以說陸隊死前留下的話的,”
“我們都知道錦柔性格,隻要好好解釋她會理解的......”
我擦幹眼淚輕輕搖頭,沒機會了。
陸隊臨死前是能開口說話的,他曾說:景川,你做得很好,我為你驕傲!
可陸錦柔沒有聽到,更沒能見上最後一麵。
所以不管我說什麼她都不會信。
我坐下,拿起她送我的鋼筆一筆一劃寫下第182封遺書。
死了也好,我腦中的腫瘤半月前擴散,隻剩半年時間了。
看啊陸錦柔,我沒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