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所有珍藏的玄絲、鳳羽線,再加上這雙手編繩的本事跟你賭,你敢嗎?”
孟瑤瑤聽到 “編繩的本事”,瞳孔驟縮,閃過貪婪。
她上一世偷過我編廢的繩頭,想模仿卻被反噬,手臂留了終身紅痕。
但那貪婪很快被傲慢覆蓋:“你的破線值幾文錢?結繩術?怕是街頭賣藝的把戲。”
“厲崢哥哥,這賭約太不公平了,” 她晃著厲崢的胳膊撒嬌,
“她輸了不過賠點破爛,我們要是輸了……”
厲崢滿眼寵溺:“玩玩罷了。五百萬,我賭她輸。”
“哎呀,” 孟瑤瑤掐了他一把,聲音發膩,
“五百萬夠買一船麻繩了,別欺負她了。”
我低頭笑:“五百萬?厲少爺覺得你厲家碼頭的百年氣運就值這點錢?我一根姻緣繩,能讓富商擲三千萬求購。我出一個億,厲少爺敢接嗎?”
厲崢臉沉了下去。
孟瑤瑤胸口起伏,像是被刺痛了。
沒等厲崢開口,她搶先道:“接就接!你當我們厲家缺這點錢?我賭厲氏碼頭未來三年的五成收益!”
我挑眉,故作驚訝:“五成收益?去年碼頭走私的黑錢就不止這個數吧?宋小姐倒是大氣。”
這話戳中厲家痛處。
孟瑤瑤咬唇:“厲氏碼頭的三成收益至少值十個億,你拿得出來嗎?”
一直沉默的陸衍忽然上前:“我加注,陸家船隊半年的利潤。厲少爺,敢跟嗎?”
我想拉他,他卻用眼神製止:“我弟弟的腿,還得指望你的繩呢。”
厲崢盯著我們交握的袖口,滿眼嫉妒。
周圍不少碼頭工人圍觀,還有人舉手機錄像,他在權衡。
這賭約一旦傳開,輸了就是打整個厲家的臉。
孟瑤瑤不等厲崢點頭就說:
“有什麼不敢的!半年利潤而已,陸家輸得起,我們厲家更輸得起!白綰,我等著看你輸光家底,在碼頭撿破爛!”
厲崢見她應了,也道:“立字據!”
協議簽得很快,墨跡未幹,厲崢在我身後放狠話:
“結繩女的名頭不是誰都能扛的,等你輸了,就跪在碼頭給我磕頭認罪!”
我腳步未停,心裏冷笑。
他說得對,不是誰都能扛的,但我可不是孟瑤瑤那個水貨。
到了陸家別墅,陸明躺在二樓臥室,腿固定在鋼架裏,繃帶滲著血漬。
陸母眼眶通紅:“醫生說就算拆了鋼架,以後也隻能拄拐杖走路。”
陸衍也聲音微顫:“拜托你了。”
我支開所有人,將照片壓在枕下,從繩囊取出七根彩繩。
編續骨繩不易,要用傷者的血做引,慢慢溫養。
接下來一個月,厲崢每天派人送來“捷報”。
有時是孟瑤瑤在碼頭指揮的照片,有時是船隊平安靠岸的視頻。
“看到了嗎?瑤瑤重新規劃了航線,台風都繞著我們的船走!”
“倉庫橫梁加固好了,比你那破繩結實一百倍!”
“現在認輸還來得及,不用你磕頭,把你那袋破繩留下就行。”
我看著照片裏孟瑤瑤身後的貨輪,
船底隱約纏著暗綠色水藻,是觸礁的征兆,隻是被濾鏡遮住了。
還有倉庫橫梁,木紋裏藏著淡淡的青黑色,分明被潮氣蝕透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再次斷裂。
看來我上次還是高看了孟瑤瑤,她連糊弄人的表麵功夫都做不紮實。
厲家,怕是要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