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拿著給嶽母治病的救命錢，在賭場輸了個精光。

妻子夏苒趕到時，我正把房產證拍在賭桌上，雙眼通紅。

她氣得發抖，拿起酒瓶就砸在我頭上，鮮血直流。

“江川！那是我媽的命！你就這麼想讓她死嗎？”

夏苒當著所有人的麵崩潰大哭。

我的好兄弟李浩，死死按住我，罵我是毫無人性的畜生。

我抹了把臉上的血，冷笑著反問道：“夏苒，當年你把生病女兒丟在醫院，像不像今天？”

夏苒臉上的悲痛凝固了：“你……跟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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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

“我媽還在醫院等著手術，你竟然拿救命錢來賭！你還有人性嗎！”

夏苒氣到渾身顫抖，指著我的鼻子尖叫。

我搖搖晃晃地站穩，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點上，毫不在意地吐她臉上，

“別急，等我這把贏了，別說手術費，給你媽換個金輪椅都行。”

“江川你這個王八蛋！”

夏苒被氣得眼前發黑，揚手就想給我一耳光。

我卻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瞬間白了臉。

我的好兄弟李浩見狀，立刻衝過來將我推開。

緊緊摟住搖搖欲墜的夏苒，滿眼心疼地安慰：

“小苒，別跟這種人渣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我們先去醫院，媽那邊我來想辦法。”

他那副為兄弟焦心，鳴不平的樣子，逗得我直想笑。

他轉頭衝我怒吼，唾沫噴了我一臉。

“江川，你輸光了錢還不知悔改，竟然還動手推小苒？你還是不是人？”

“你對得起死去的女兒欣欣嗎？

我也火了，一拳砸在李浩臉上。

“你沒資格提我女兒！”

他踉蹌著退後幾步。

夏苒急了，擋在我麵前：“你是瘋狗嗎？見誰都咬？你憑什麼打李浩。”

“別發瘋！”

我不耐煩地一把將她推開。

恰在此時，夏苒的娘家人接到李浩的通風報信，烏泱泱地衝了進來。

正瞧見夏苒被我推倒在地，哭得梨花帶雨，

而我一副吊兒郎當模樣，頓時怒火中燒。

嶽父第一個衝上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江川！”

“小苒真是瞎了眼！你一個爛賭鬼！一沒本事，二沒擔當，除了會花我們家錢，你還會幹什麼？”

“你窮得叮當響，我們一分彩禮沒要，還倒貼房子車子！”

“早知道你這麼不是東西，當初我們拚死也該攔著，不讓小苒嫁給你！”

“今天必須給他個教訓！讓他知道我們夏家不是好欺負的！”

在夏苒父親的帶領下，一群親戚一擁而上。

我寡不敵眾，像條死狗一樣，被他們從賭場裏拖了出來，直接拖到了嶽母所在的醫院。

他們把我按跪在嶽母病房外的走廊上，胸前還掛了個牌子，

上麵寫著：不孝女婿，爛賭成性。

“大家都來看看這個畜生！好好的醫生不幹了，成天賭！”

“這又拿著嶽母的救命錢，輸得一幹二淨！現在我老伴就躺在樓上，沒錢做手術等死！”

“管不住自己手的賤人，我打死你！”

夏苒的父親氣得渾身發抖，脫下鞋子就往我臉上抽。

圍觀的病人也義憤填膺，紛紛罵我沒人性、該死，有的直接抄起椅子就砸向我。

我很快就變得狼狽不堪。

夏苒雙眼通紅地質問我：“江川，你說！是我平時虧待你了嗎？”

我吐出一口血沫，譏諷地笑道：“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我心裏有什麼數？”

“你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我給你買的？家裏錢都給你管，我買個衛生巾都得向你請示，你還想怎麼樣？”

夏苒徹底崩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話音剛落。

無數道能殺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都覺得我罪該萬死。

就在這時，李浩走了進來，先是溫柔地給夏苒擦幹眼淚，

然後一腳踹在我胸口。

“江川，我們這麼多年兄弟，我不能看你再錯下去！”

一腳又一腳。

踹得我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

人群中甚至有人叫好。

夏苒的家人都在喊，讓他再用力點，別便宜了我。

唯獨夏苒卻拉住了李浩，說道：“江川，我們夫妻一場，我不想把事情做絕。”

“隻要你認錯，當眾發誓再也不賭，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所有人都感歎夏苒太善良，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我。

“認錯？”

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夏苒，現在這一幕，像不像你把女兒欣欣扔在醫院的那天？”

夏苒聞言，身體猛地一僵，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你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