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霧閉眼,五指攥緊了被角,聲音嘶啞,“是,傅總。所以我想......”
傅淮聿的臉色沉得可怕。
他熟練地從西裝外套中抽出一張銀行卡,甩在她身上。
“這張卡裏有五百萬。”
他頓了頓,語氣刻薄又譏諷,“你心心念念的五百萬。”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五天後,沈鬱霧出院,親手將那對手鐲送到傅淮聿的未婚妻,蘇靈雪的手中。
“謝謝你。”蘇靈雪道著謝,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聽說你在拍賣會上受傷,淮聿還親自給你輸血,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沈鬱霧低著頭,“好多了,多謝蘇小姐關心。”
嫉恨從蘇靈雪的臉上一閃而過,下一秒,她手中的盒子狠狠摔在地上,裏麵的玉鐲碎為幾截。
沈鬱霧震驚地抬頭,卻見蘇靈雪滿臉委屈和傷心,眼眶紅了起來。
別墅中聽見聲響的傅淮聿走了出來,看見滿地的碎玉,目光驟然壓低。
“沈鬱霧!你知不知道這是靈雪母親留存在世的最後一件遺物!”
他攥住她的手腕,厲聲質問,滔天的怒火襲來,恨不得要將她整個人包裹吞沒。
“不是我摔的......”沈鬱霧連忙解釋,“我交到蘇小姐的手上時......”
卻被蘇靈雪哭著打斷,“不是你摔的難道還是我嗎?這對手鐲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我們無冤無仇,你卻要這樣做......”
傅淮聿安慰著她,目光如寒光落在沈鬱霧身上。
“跪下,道歉。”
輕飄飄的四個字落下,沈鬱霧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她後退著,“別墅裏有監控的,隻要調出監控......”
話還沒說完,保鏢們上前,壓住了她的肩膀,使用蠻力直直地將她按壓跪地。
膝蓋跪地的聲響打破沈鬱霧最後一絲幻想和爭辯。
在蘇靈雪麵前,他竟然半分也不肯相信自己。
原本聽見監控時有一絲心虛的蘇雪靈見狀立刻放心下來。
尖銳的痛感從膝蓋上傳來,沈鬱霧正好跪在了那些碎玉上。
傅淮聿也看見了紮進皮肉裏的碎片。
他冷冷地注視著她,勒令她向蘇靈雪道歉。
“不然你就賠吧,一千萬,你賠得起嗎?”
沈鬱霧的心臟抽痛著,像被無數把匕首刺穿。
她低下頭,身體忍不住顫抖,鼻頭酸地快要哭出來,她開口:“對不起,蘇小姐。”
餘光中,她看見蘇靈雪唇邊翹起的那道弧度。
“淮聿,”她轉過頭對傅淮聿說,“要是這小助理肯在這裏跪上五個小時,那我就看在你的麵子上原諒她吧。”
傅淮聿伸出手溫柔地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吩咐一旁的保鏢,讓他們盯著沈鬱霧跪滿五個小時,隨後軟聲哄著蘇靈雪進了屋。
天色忽變,不一會兒就下起了雨。
沈鬱霧跪在大雨中,衣服全部被淋濕,雨水打在臉上,冷得她渾身顫抖。
恍惚中,她好像看見18歲的傅淮聿撐著傘向她走來。
“你又沒帶傘,等著被淋成落湯雞 吧。”
他看好戲似的地說著,然後默默將傘麵傾向她的那邊。
轟!
一聲悶雷響起,沈鬱霧身邊空無一人,隻有不遠處站在屋簷下的一排保鏢。
她垂著頭,眼淚落在膝蓋上滲出的血絲上,一同被雨水衝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