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兩個字讓孟廷輝眼角一抽,臉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前世我是個傻子,什麼都不懂。
把他公事公辦的輔導當成了真心疼愛,樂嗬嗬嫁了他。
甚至在新婚夜裏。
他開了瓶罐頭哄我,讓我自己玩。
卻大喇喇地把蘇雪卿拽到大紅婚床上,兩人和我隔著一張簾子顛鸞倒鳳。
“廷輝,新娘子就在旁邊呢,你也太大膽了!”
“林芸那傻子懂什麼!掀簾子還當她捉迷藏呢,而且罐頭裏我下了點藥,她馬上就睡了......”
“別怕雪卿,春曉一夜之千金,你盡情喊!”
兩人就這樣欺負我傻,嘗嘗當著我的麵搞破鞋。
孟廷輝還要罵我恩將仇報,他好心給我當老師,我卻毀了他和真愛雙宿雙棲的機會。
沒成想,我重生回來不傻了。
既然他對蘇雪卿情深意重,我就如他所願。
爸爸看著我清醒機靈的模樣,開心得不行,大手一揮:
“今天小女病好了,那就喜上加喜!”
“喊蘇主任女兒過來,我給她和小孟保個媒!”
今天是廠裏的中秋流水席,男女工人分屋吃席。
工人們一吆喝,蘇雪卿馬上紅著臉跑了進來。
她聽說廠長要給自己和孟廷輝保媒,激動地連媒人都沒謝。
直接撲到了孟廷輝懷裏,抬起頭噘嘴要親他。
雖然改革開放後風氣放鬆不少,但她這番做派,立刻被人譏諷了:
“哎呦喂,蘇主任的女兒留個學回來,學足了洋人的騷樣啊!一點都不矜持,還不如傻子千金懂禮數。”
“她媽是爬床上位的,骨子裏就賤,出國也洗不幹淨......”
蘇雪卿動作僵住,臊得趕緊鬆了手。
委屈巴巴看著孟廷輝,想求安慰。
但孟廷輝壓根沒看她。
隻死死盯著我,好像要把我盯出一個洞來。
大夥兒圍著孟廷輝和蘇雪卿又哄又笑了一陣,接著吃喝。
我陪爸爸喝了兩杯,覺得頭有些暈,溜出去河邊透氣。
剛站定,身後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孟廷輝一把攥住我手腕,將我整個人扭到他麵前。
他眉心緊蹙,眼角泛紅:
“你什麼時候好了的?為什麼不告訴我?還有為什麼要讓廠長給我做媒!”
“林芸!你不是說最喜歡我嗎?”
跟在我身邊獻殷勤的男人一把推開孟廷輝,眼神鄙夷。
“孟工,有了未婚妻還跟別的女同誌拉拉扯扯,大學白讀了啊?”
“小芸都說了把你當哥,聽不懂人話?”
孟廷輝充耳不聞,死死盯著我。
而我隻覺得好笑。
前世今生,他不是都深愛蘇雪卿嗎?
兩人豁出去犯流氓罪也要偷情搞在一起。
現在我主動讓位成全,他倒不樂意了?
難不成是偷情比結婚更刺激嗎?
我嘴角一扯,冷笑:
“孟工,以前我就是三歲小孩,你跟個傻子較什麼真?”
孟廷輝慌張來抓我的手:
“芸芸,你是不是誤會我和雪卿了?我們以前的確認識,但隻是普通同學......”
“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閑話誤會了?別賭氣好不好。”
我看著他,發現自己果然是腦子有問題才會喜歡這麼無恥的男人。
普通同學?
上一世他一根指頭都不碰我,倒是給蘇雪卿夜夜做新郎。
家裏幫傭都是蘇家親戚,整天給我甩臉子。
蘇雪卿反倒像個女主人,天天在家裏指手畫腳。
我無動於衷甚至想笑。
直接掰開他的手。
孟廷輝看到我頭上的塑料發夾,突然笑了:
“你就知道你跟我鬧小脾氣呢,不然怎麼會天天戴著去年我送你的發夾?”
我冷冷一笑,餘光瞄到他身後跑來的蘇雪卿。
毫不猶豫地薅下發夾,直接砸向河裏。
“孟工有時間多陪陪未婚妻,我就等著喝兩位的喜酒了。”
“祝兩位永結同心,恩愛到老。”
孟廷輝瞳孔驟縮,目睹發夾墜落河底。
眼裏全是不可置信:
“林芸你瘋了?我送你的東西就這麼扔掉?!”
“既然送給我,就是我的東西。”
“我不喜歡了就是垃圾,自然就扔。”
我轉身就走,把失魂落魄的孟廷輝晾在原地。
走出去幾步,我又停下:
“對了,孟工馬上要結婚了得避嫌,麻煩以後別來我家。”
“你落在我家的那堆課本,我會讓爸爸帶廠裏還你。”
他像被雷劈傻了一樣僵著不動,呆滯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