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看著那個穿著破舊道袍的“大師”在客廳裏裝模作樣,嘴裏念著聽不懂的咒語,手裏搖著鈴鐺。
劉鳳蘭跪在一旁,眼睛發亮地盯著他。
“大師,您看這房子是不是真的有臟東西?”
“大師”故作深沉地點點頭:“陰氣很重,需要做法驅邪。”
我趁著他們注意力都在“大師”身上,悄悄走到姑婆遺像後麵,按下了微型投影儀的開關。
一個模糊的白影突然出現在牆上,飄忽不定。
“啊——”劉鳳蘭尖叫起來。
“大師”轉頭看到白影,臉色瞬間慘白,手裏的鈴鐺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鬼!真的有鬼!”他一邊喊一邊往門外跑,連道袍都絆倒了。
“大師!大師你別走啊!”劉鳳蘭爬起來追,但那人已經跑得沒影了。
等她回來時,臉色鐵青。
“他把我給的五百塊定金都卷走了!”
我假裝驚恐地縮在沙發角落:“舅媽,姑婆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劉鳳蘭咬牙切齒:“這房子肯定有問題!我們得搬進來,用活人的陽氣把那些臟東西壓住!”
我媽立刻附和:“對,清嘉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
第二天,他們真的搬進來了。
不僅是劉鳳蘭和王浩,連王浩的未婚妻張倩也來了。
張倩一進門就開始四處打量,眼神像掃描儀一樣掃過每一件古董家具。
她走到一幅字畫前,伸手摸了摸畫框:“這畫看起來挺值錢的。”
然後又摸摸紅木桌子:“這桌子也不錯。”
“你摸夠了嗎?”我冷冷地問。
張倩回過頭,笑得特別甜:“清嘉姐,我就是好奇。你看,浩哥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們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要不這樣,你把這房子賣了,錢給我們做彩禮,我保證讓浩哥對你好一輩子。”
王浩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就是,反正你一個女人也用不著這麼大的房子。”
我沒理他們,轉身上樓整理姑婆的遺物。
在姑婆房間的角落,我發現了一個上了鎖的舊木箱。
鑰匙就在姑婆梳妝台的抽屜裏。
打開箱子,裏麵是一本厚厚的日記,還有一些發黃的照片和文件。
我隨手翻開日記,看到了姑婆清秀的字跡:
“建國又來借錢了,說秀英得了重病需要手術費。我把存了半輩子的錢都給了他們。”
“後來才知道,秀英根本沒病,他們拿錢給鳳蘭的兒子買房了。”
“我問建國要錢,他說我一個老姑娘要那麼多錢幹什麼,給侄子用是應該的。”
“沒了那筆錢,我的病隻能拖著,越拖越嚴重…”
我的手在顫抖。
樓下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我衝下樓,看到我媽正在翻箱倒櫃,一個青花瓷瓶被摔在地上,碎片散了一地。
“媽,你在幹什麼?”
“找找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媽頭也不抬,“你姑婆那麼摳門,肯定藏了不少好東西。”
我爸也在一旁幫忙翻,完全不把這裏當外人家。
“夠了!”我大聲喊道。
他們停下動作看著我。
“這是我的房子!”
劉鳳蘭冷笑:“你的?要不是你姑婆,你能有今天?現在家裏有困難,你就這麼自私?”
我握緊手裏的日記,心中的怒火快要壓不住了。
到了半夜,我聽到樓下有動靜。
我悄悄下樓,看到張倩拿著手電筒在我房間裏翻找什麼。
她找到了我放在床頭的日記,正準備偷走。
我早就料到了,手機一直在錄像。
“在找什麼?”我突然開燈。
張倩被嚇了一跳,日記掉在地上。
“我…我上廁所走錯房間了。”
“哦?那你為什麼拿我的日記?”
張倩臉色漲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我走過去撿起日記,看著她:“張倩,有些東西,不是你能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