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以後,我立刻把自己飼養的無毒蜘蛛換成了劇毒的血蛛蠱。
上一世,我剛成為苗寨裏的祭司,丈夫就不幸被我的蜘蛛咬傷,三日後便會肝腸寸斷。
婆婆說隻有我的心頭血養的續命蠱才能救丈夫。
為了彌補我的錯誤,我便日夜割肉取血養蠱,三日白頭。
可沒想到我把蠱蟲種給丈夫後,他卻突然七竅流血爆體身亡。
我被全族唾棄是殺人犯,挑斷手筋永世不得煉蠱。
我在苗寨裏做最低賤的試藥人,賺錢給婆婆養老,比婆婆還要蒼老。
直到那日我試完藥趕回家,卻聽見了去世已久的丈夫和新祭司的對話。
“老公,還是你有本事,續命蠱給媽延長歲數,還假死把花蠻騙得團團轉,她的那些蠱蟲都歸我了。”
“那都是你應得的寶貝,是她花蠻蠢笨,這個祭司的位置本就該是你的。”
我氣的兩眼一黑毒藥反噬而死。
再睜開眼,我回到了丈夫被蜘蛛咬傷的這天。
1
“阿蠻,你這蜘蛛長得好生奇特啊,我帶給族長看看可好?”
“正好你新上任祭司一職,也可以給寨子裏做個榜樣。”
丈夫梁懷山拿著我的蠱蟲爐,沒等我應聲就要出門。
上一世我不疑有他,讓他帶著我的蜘蛛去族長家裏,誰料蜘蛛竟當場咬了他一口。
這次眼看著他就要出門,我趕緊上前拉住他,一把搶過蜘蛛。
梁懷山麵色震驚,眼睜睜看著我把蜘蛛碾死在手心裏。
“你這是做什麼?!”
我無視他黑著的臉色,語重心長道:“懷山,我既然是祭司,行事自然要萬分小心才是,沒有煉化好的蜘蛛怎麼能拿出去?”
“再說了,我這個祭司本就隻有養蠱這點本事罷了。你要是喜歡,我把這些年養的蠱蟲都給你怎麼樣?”
我一臉的真誠,絕看不出半分虛情假意。
梁懷山一聽見蠱蟲,臉色由黑轉紅滿臉激動:“真的嗎?你要把蠱蟲都送給我嗎?”
我無聲嗤笑,拿出角落裏的一個罐子。
“你是我丈夫,夫妻本是一體。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呢?”
“這些年我也潛心研究了不少蠱蟲,你拿去慢慢研究吧。”
梁懷山故作矜持的拿過罐子,對我的臉親了一口:“我就知道老婆還藏著不少好東西,這些蠱在你反正也用不完,我必然不會辜負你的好意的。”
我強忍著惡心擠出笑,在梁懷山走後使勁搓洗臉頰。
他裝出一副恩愛的模樣,不過是想騙走我這幾年努力的身家罷了。
上輩子我就疑惑為何無毒的蜘蛛會咬死梁懷山,後來才知道是他故意陷害我。
假死來誣陷我,奪我祭司之位,害我被全族唾棄。
我卻為了給他母親養老,甘願做寨子裏最低賤的試藥奴,傷害自己的身體來賺錢養家。
而他和情婦卻活得瀟灑,被族人認為是養蠱奇才。
幸好我得以重來一世,看清丈夫的肮臟心思。
既然他這麼想死,我便送他歸西。
2
蠱蟲全都給了梁懷山,我一身輕鬆的前去族長家要閉關一段時間。
這下婆婆和梁懷山不願意了,畢竟如果我離開,梁家在寨子裏還怎麼享受優待呢。
而且我祭司的職位還怎麼順理成章的讓給他的情婦呢。
“阿蠻!你這是做什麼?”
“就是,這麼重要的事情,你身為梁家媳婦,不和我們商量就自己亂來!”
我搖搖頭歎口氣:“婆婆有所不知,我身為苗寨祭司,但卻不如月娥妹妹擅養血蛛,實在慚愧,還是閉關修煉一段時日吧。”
林月娥便是上一世跟梁懷山苟合的女人,她尤其擅長養毒邪之物。
上一世梁懷山假死爆體也有她的手筆。
我知道,他們絕不會輕易放我走,必然會再次和上一世一樣誣陷我。
果不其然,翌日一早族長便氣喘籲籲過來找我。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漢子抬著一個擔架,上麵正是麵色烏青的梁懷山。
婆婆立刻驚叫一聲,誇張的撲過去痛哭。
“我的懷山啊!你這是怎麼了?”
族長趕緊拉開婆婆,麵色嚴峻:“懷山現在呼吸不暢,不要圍在一起。他今日拿來一隻血蜘蛛給我們看,誰料卻被咬傷昏迷不醒。”
說著,族長喚我過去譴責道:“花蠻,我知道你是養蠱奇才,但這毒物是寨子裏禁止的,你怎麼能私自馴養。”
婆婆一聽,瞪大眼睛一副震驚的樣子。
“好你個花蠻!竟是你害了懷山,你好狠毒的心啊!”
她的大嗓門喚來周邊的村民,遠遠看著議論。
“花蠻不是祭司嗎?怎麼會養這種邪物?”
“被血蜘蛛咬傷,三日內便會肝腸寸斷,七竅流血而死啊!”
圍著的人越來越多,婆婆情緒也越發激動起來,撲過來就掐住我的脖子哀嚎。
“都怪你這個毒婦!你還我兒子!”
“現在隻有一個方法,你用你的心頭血養一隻續命蠱,給我兒續陽!不然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婆婆此話一出,周圍瞬間七嘴八舌討論開來。
“對啊!這續命蠱確實能解百毒,祭司你自己闖的禍,自己來解決。”
眼看著事情就和上一世一樣了,但我卻一點不慌,從屋子裏抱出來一個青玉壇子。
“我從來不擅長養蜘蛛,但昨日懷山確實從月娥那裏拿來一個壇子。”
“大家別急,壇子裏還有一隻血蛛,我現在就來救懷山!”
婆婆呆愣在原地,看我要把毒蛛喂梁懷山嘴裏,立刻撲過來緊緊攥住我的胳膊。
“你要幹什麼!害我兒子一次還不夠,你要徹底害死他嗎?”
我被拽得生疼,耐心和婆婆解釋:“婆婆有所不知,這毒物不隻續命蠱可解,古書記載有以毒攻毒的道理。”
“兩隻血蛛都在懷山體內,變會互相爭鬥而死,懷山就有救了。”
此話一出,婆婆眼裏瞬間閃出慌亂。
“你胡說什麼呢!這劇毒之物怎麼能放進人體內?”
婆婆還要掙紮,卻被想到地上的梁懷山突然睜開眼睛痛叫起來。
3
梁懷山疼的麵目扭曲,兩手死死抓住地上的黃土。
“媽,你讓她...”
“救我”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婆婆自作聰明以為梁懷山要我滾遠點。
她趕緊撲過去緊緊摟住梁懷山:“我的兒啊!你放心!我絕對不讓這個黑心腸的女人害你第二次!”
梁懷山兩隻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滿眼絕望。
但婆婆把他摟得太緊,他張大嘴巴使勁呼吸:“媽...你走...”
“媽不走!你別害怕,媽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我就看這個花蠻什麼時候割血救你!”
眼看著梁懷山呼吸越來越痛苦,我簡直要笑出聲來。
婆婆死死地摟住梁懷山,絲毫沒注意到他逐漸青紫的臉色。
族長皺眉怒斥一聲。
“懷山娘,你不要胡鬧!花蠻說得不無道理,若是同一壺內種養的蜘蛛,實力相當,線下是救懷山最快的法子了!”
邊上看戲的漢子也上前要拉開婆婆:“祭司!你快來種蠱,我看懷山麵色撐不了多久了!”
梁懷山呼吸到一點空氣,幹咳一聲開口:“快給我種...”
我在邊上趕緊拉開嗓子哭起來,徹底蓋住了梁懷山的聲音。
“懷山啊!你怎麼就這麼可憐啊!昨日剛從月娥那拿來的蜘蛛,今日就變成這般模樣!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啊!”
婆婆一聽,瞬間變了臉色,推開漢子上來給我一巴掌。
“你滿口胡話!這蜘蛛分明是你養的,和月娥有什麼關係!”
寨子裏養蠱的多,容易搞混,所以都會做獨特的標記。
而林月娥就是獨一份的青玉壇子,她不隻一次跟寨子裏的人炫耀過。
為了以防萬一,我抱住壇子就往人堆裏湊,把壇子遞給族長。
“我婆婆不信任我,族長你來看看,壇子裏是不是和咬懷山的是一隻,我隻想趕緊救人!”
族長點點頭,對婆婆越發不耐。
“懷山娘!你別再鬧了。給我拉走她,救人要緊!”
那些漢子上前拉開婆婆,被瘋了一樣的婆婆撓的滿身傷痕。
混亂的場麵下,我可算是要把蜘蛛給梁懷山種下。
他瞪著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熱淚,以為自己終於要得救了。
卻不料下一秒,婆婆一把衝過來拽住蜘蛛往地上摔。
“你們今天誰也別想給我兒子喂這些東西!我兒子的命是我給的,沒我同意,誰都別靠近他!”
我掩飾住眼底的嘲諷,哽咽出聲:“婆婆!這可是救人的大事!你到底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梁懷山也舉著手嘔出幾口血,祈求地看向我。
他滿眼寫著救救我,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隻不過上一世是假,這一世為真。
婆婆卻被我的話刺激的更激動了,揚起腳對著地上的蜘蛛使勁踩下去,碾了好幾下。
這下,救命的血蛛化成了一灘黑紅的血泥。
梁懷山眼睜睜看著救命的東西消失,喉間啊啊亂叫,竟然被氣得嘔出一大口黑血,血水裏幾隻小蜘蛛在蠕動。
寨裏的人頓時亂作一團,婆婆卻越發得意,以為自己兒子演技多精湛呢。
“現在好了!都怪你們搞得我兒子動了氣,誰也別想害我兒子!花蠻,你還不快點割血養續命蠱來救我兒子!”
“這下沒辦法耍賴了吧,還想汙蔑月娥養毒物,我看你是失心瘋了。”
但現場沒有一個人搭理婆婆,全都麵色凝重。
我抽抽地哭著,低頭掩住笑意。
婆婆狐疑地瞥了一圈,怒斥道:“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我兒還沒死呢!隻要她花蠻養出續命蠱就可以了!”
族長表情凝重,歎了口氣。
“沒救了,懷山情緒太激動,毒素蔓延過快。神仙來了也救不活,準備辦喪事吧。”
婆婆愣了兩秒,顫抖的轉頭看去,卻發現梁懷山早已七竅流血。
兩秒後,她瞳孔皺縮,猛地跪倒在地。
4
地上的梁懷山早已麵目全非,臉上遍布著黑色的紋路。
他本不應該死這麼快的,但卻被自己蠢笨如豬的親娘活活給氣死。
自私貪婪為了割取我的心頭血來養續命蠱給自己延年益壽,卻不想到最後親兒子倒是沒了壽命。
婆婆的身子猛地一顫,嘴唇哆嗦著。
“不可能!這不可能!”
婆婆麵色煞白,難以置信地搖晃著梁懷山的身體。
“懷山,懷山快醒醒!”
“懷山!你不是裝死嗎?你是不是騙娘的!”
見梁懷山紋絲不動,婆婆臉色徹底慌起來,衝過去跪到族長麵前。
“族長!你快幫我把懷山叫醒,他怎麼流這麼多血啊?”
族長簡直要被她搞得無語了:“他流這麼多是誰害死的,你心裏沒數嗎?現在這樣是搞哪出啊。”
婆婆猛地揚起聲音:“這不可能!我兒子不可能會死!這些都是我們...”
周圍的漢子狐疑道:“你兒子怎麼不可能死,那血蜘蛛可是實打實的毒蟲,你現在知道急了,晚了。”
婆婆嘶吼叫著,突然撲向地上梁懷山的屍體。
屍體裏爬出來的蜘蛛散發著一股惡臭,黑血粘稠,隻要仔細看就會發現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蜘蛛。
顯而易見,這是毒性極強的血蜘蛛。
而十分鐘之前,她就這樣活活葬送了自己兒子的生命。
婆婆猛地驚醒,轉頭看我。
“是你...是你故意害死了懷山!”
我嗚咽的哭著,假意上前攙扶婆婆。
“婆婆,你太難過了,都說胡話了。我們快把這些血蜘蛛清理,不然會禍及更多的人。”
但她卻像瘋了一般撲向我,緊緊地攥住我的脖子。
“都是你害死了懷山!是你故意的對不對?!”
我踉蹌著跌坐在地,痛叫一聲。
周圍寨民看婆婆像看一個瘋子,紛紛上前攔住婆婆。
“你現在又裝什麼慈母啊?剛才是你非要攔著花祭司救人,現在反倒是倒打一耙!”
“就是啊!現在哭鬧撒潑還有什麼用!最重要的是趕緊把屍體火化,不要讓蜘蛛泛濫了。”
婆婆朝說話的人瞪去,聲音淒厲:“我才不會火化懷山的屍體!懷山才沒有死!”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著,雙目猩紅,渾身都是黑血,嚇哭了幾個孩子。
周圍的寨民更是麵露嫌棄,對婆婆避之不及。
“婆婆節哀,懷山被血蜘蛛反噬的罪魁禍首還沒抓到,你不能先出事啊!”
“放屁!罪魁禍首就是你!”
婆婆氣的幾乎昏厥,竟是抓起蜘蛛想往我嘴裏塞。
我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向族長求助。
族長實在看不下去,厲聲喝道:“懷山娘!事到如今我看你精神也不正常了!懷山的喪事就交由我們負責了。”
兩個壯漢上前架住婆婆,婆婆流出血淚來。
“大家相信我!這些毒蜘蛛肯定是這個毒婦養來害懷山的!”
周圍的人無不唏噓,甚至快懷疑我了。
就在這時,血蜘蛛卻通通爬向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