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哥哥為了和女朋友私奔。

在我的生日當天假死脫身。

可我卻成了爸媽恨之入骨的災星。

每年到了哥哥的忌日，我得在哥哥墳前跪一天一夜，磕頭賠罪。

後來，我被仇人綁架，打電話向身為警察的爸爸求救。

他卻怒吼道。

“又在撒謊！當年要不是你纏著你哥回來過生日，他怎麼會死，你今天就算死在我的麵前，也得給你哥祭拜！”

手機傳來嘟嘟的掛斷聲。

我看著冷笑著靠近我的男人，徹底死心。

三天後，我的屍體被肢解丟在城市各個角落。

就連負責此案的爸爸也沒認出來。

可後來。

私奔的哥哥回家告知假死真相那天。

所有人當場崩潰。

......

臘月二十八。

雪下得很大。

紛紛揚揚。

我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媽媽在蒸騰熱氣中忙碌。

案板上的餃子皮擀得薄如蟬翼，這是哥哥生前最愛吃的韭菜餡。

“媽，我來幫忙吧。”

我小心翼翼開口，伸手過去。

媽媽的手頓在半空，仿佛被燙到般縮回。

她轉過身看著我，語氣冰冷。

“這是給你哥包的，你碰過他還願意吃麼”

我收回了手，臉色比麵粉都白。

吃飯的時候，桌上沒有餃子。

還是那三道菜，紅燒雞翅，番茄雞蛋，黃瓜皮蛋湯。

這是哥哥最喜歡吃的。

十年了，爸媽沒做過別的。

晚上，我收到了班主任的短信。

“小沫，你的助學金申請沒通過，是你爸媽取消了，你問問怎麼回事，快過期了。”

我看著消息。

顫抖著手回複。

“老師，我爸媽說助學金得給有需要的同學，我就不用了。”

手機很卡，消息半天才發送過去。

我熄滅屏幕，把自己裹進濕冷的被子裏，身上又疼又冷。

半個小時前。

我像往常一樣，接受父母的審判。

“跪下！”

媽媽用尖銳的高跟鞋踩在我的手背上。

“說，是誰害死了哥哥。”

爸爸一腳踹在我背上。

“是我。”

我麻木地下跪磕頭，喉嚨裏擠出破碎的聲音。

“是我害死了哥哥，我是殺人凶手。”

這樣的場景。

我每天都會經曆一次。

在哥哥的遺照麵前，我遍體鱗傷。

然後一次次承認，自己是殺人凶手。

我已經忘記了，我磕過多少個頭。

隻知道自己的罪孽，大概一輩子都洗不清。

“周沫，你記住！”

媽媽拽著我的頭發，用力抬起我的臉，逼我看著哥哥灰白的遺照。

“你哥哥要不是為了給你買生日蛋糕，怎麼會死，你看看他，他當時也才二十多歲，這都怪你！”

我看著牆上哥哥的照片，心如死灰。

十年了哥哥。

恍惚間，我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那個雨夜。

那天，是我的生日。

在外地出差的哥哥緊趕慢趕趕了回來。

因為雨太大，哥哥買的禮物被淋濕了。

我有點不開心。

問哥哥怎麼沒給我買蛋糕。

哥哥揉了揉我的頭，說他忘了，現在就去給我買。

我撒嬌讓他帶我去。

雨好大。

我和哥哥撐著傘，看不清路。

司機也是。

所以當一輛疾馳的轎車衝過來時，哥哥下意識推開了我，然後被車撞進了路邊湍流的河水中。

爸媽趕到的時候，雨停了。

而他們的孩子，也隻剩下我一個。

地上的蛋糕看不清原來的模樣。

我們的生活，也回不到過去了。

葬禮那天，媽媽突然掐住我的脖子。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現實中，我摸著身上紅腫的傷痕，蜷縮在被子裏。

我有點想哥哥了。

他生前總對我說。

“沫沫，你考一百分我就帶你去迪士尼。”

“沫沫，新款娃娃想不想要，要什麼顏色的。”

“沫沫，想吃什麼小蛋糕，哥哥給你帶回來。”

所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