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喬!你怎麼敢!”
許父氣得渾身顫抖。
這個家中唯一對許南喬還剩下耐心的許母這次也動了怒。
“你明明已經答應了把錄取通知書給南音,為什麼又告訴別人,是不是想害死你妹妹?!”
“我沒有......”
即使知道解釋隻是徒勞,許南喬依舊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難道南音會拿自己的名聲和前途來汙蔑你嗎?”許父高高揚起巴掌,“你必須當著所有人的麵向南音道歉,承認是你因為嫉妒才故意汙蔑的她,不然我就打死你這個不孝女!”
許南喬倔強地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她拚命告訴自己,明明已經看清了這對父母不愛她的事實,不要難過。
可仍是無法控製地紅了眼
但不是她做的事,她絕不會承認。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一道高大的身影攔住了許父的巴掌。
“霍硯塵......”
許南喬心顫了顫。
這次他竟然......相信她?
可下一瞬,男人冰冷的話語擊碎了她最後一絲希望。
“不能打,她身上有傷會讓別人以為我們是屈打成招,不利於南音名聲。”
“我們要讓她心甘情願地道歉才行。”
許南喬心中剛升騰起來的一簇小火苗驟然熄滅,整個心臟像是被冰封在了厚厚的冰層中,冷得徹底。
半晌,她扯了扯唇。
“我不會道歉。”
聞言許南音眼淚流得更加洶湧。
霍硯塵安撫似的輕柔為她擦掉眼淚,隨機看向許南喬,臉上的神情立馬變得冰冷。
“如果你不道歉,我立馬去民政局申請離婚。”
霍硯塵很篤定,許南喬從小的夢想就是嫁給他,現在他們終於領了結婚證,她一定不會輕易放手。
許南喬垂在兩側的雙手不自覺攥緊,掌心掐出道道血痕。
霍硯塵去民政局就會發現結婚證上的名字是許南音,以他的敏銳程度,很有可能順勢發現那封錄取通知書是假的。
她不敢賭。
半晌,她從喉嚨裏擠出四個字。
“好,我道歉。”
......
許南喬拿著檢討書,一字一句清晰地承認自己的“罪行”,向許南音道歉。
“因為我沒有考上大學,嫉妒許南音,才故意傳謠......”
大院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處,指指點點地看著正中央的許南喬。
“哎呀,原來是許家大女兒汙蔑的小女兒。”
“以前還以為南喬是個好孩子,沒想到不僅沒考上大學,還造謠自己的妹妹。”
“許家兩口這個小女兒算是收養對了,有出息,大女兒算是廢了,人品不好,又沒文憑。”
許南喬從未經曆過如此難堪的時刻,隻覺得周圍人群鄙夷的目光像一根根尖刺狠狠刺穿她的心臟。
她的嘴唇幾乎快要被自己咬破,可她卻別無選擇,隻有繼續念檢討書。
“我在此向許南音道歉。”
念完後,圍觀人群不知道誰朝許南喬扔了一根爛菜葉。
瞬間便一發不可收拾,臭雞蛋、石子......通通朝許南喬身上扔去。
“撒謊精!”
“真不要臉!”
許南喬麻木地站在原地承受著這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硯塵才將她帶走。
他看了看她身上的臟汙,不自覺後退一步。
“如果你不把通知書的事告訴別人又怎麼會弄成這樣?”
許南喬已經徹底失去了解釋的念頭,因為她知道解釋無用。
接下來的日子,許南喬將自己關在臥室,靜靜等待著出發那天的到來。
出發當天,也是許南音報道的日子。
一大早,許父許母便喜氣洋洋地替她收拾行李,準備送她去報道。
霍硯塵也開著吉普車早早來幫忙。
許南喬也默默在臥室裏整理自己最後一點行李。
許南音所有行李收拾好以後,準備出發時,他們這才想起一早上沒有看見許南喬的身影。
霍硯塵敲響了她的臥室門,皺著眉詢問。
“你不和我們一起去送南音?”
許南喬輕笑著搖了搖頭。
“不了。”
她的火車也要開了。
霍硯塵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許父許母和許南音已經在車子上催促他。
“等我回來後就接你搬去霍家。”
說完他便腳步匆匆地離開。
自然也沒聽到許南喬的回答。
“霍硯塵,這輩子,我不再是你的妻子了。”
看著吉普車消失在路的盡頭,許南喬回到臥室,將許父許母和霍硯塵如何讓她將大學錄取通知書讓給許南音和逼她承認莫須有的罪名寫在大字報上,隨後將它張貼到了大院公示欄。
做完這一切,她拿起行李,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她前世今生加起來生活了近四十年的家。
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和一對偏心的父母,她荒廢了自己的前世。
今生,她許南喬隻想站在國際舞台上為翻譯領域添磚加瓦。
她關上門,頭也不回地楊老師家趕去。
拿到清大錄取通知書後,她迎著初升的太陽走向火車站。
上了火車,呼嘯著的汽笛聲緩緩載著她通向充滿希望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