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裴宴愣了愣。

他蹙眉想確認一遍，許清禾卻再次重複，“十個億。隻要你給我十個億，我保證再也不鬧，就當沒有宋知夏這個人。”

“行。”他神色一鬆，不假思索答應下來。

“明天我讓小李把錢劃給你，未來一周我要跟知夏出去玩，你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我也很久沒去旅行了。”許清禾抬眸，在裴宴臉色逐漸差前繼續開口，“你把護照還我，我想帶奶奶出去看看世界。”

空氣凝結一秒。

裴宴按了按眉心：“護照可以還你，讓你出去玩，奶奶不能帶走。”

他在戒備自己。

奶奶是她的軟肋，奶奶不離開她就永遠無法逃離裴宴的手掌心。

許清禾扯扯嘴角，沒有強硬反駁，最終隻是點了點頭：“好。”

“乖。”

他揉揉她的頭，還想說什麼，這時手機響了。

幾乎立刻，二人就猜到了是誰。裴宴下意識看向許清禾，怕她再鬧脾氣。

意料之外地，她沒有像從前一樣哭鬧，而是平靜對上他的眼睛：“去吧。”

“很快回來。”裴宴順手將禮物塞進她手裏，轉身匆匆快離開。

手中精美的禮盒沉甸甸的，外麵護士都說她命好，裴總那麼忙都要抽空來送禮物哄她。

許清禾盯著禮物發了會呆，抬手丟進了垃圾桶。

她不知道裏麵是什麼，也不感興趣，愛都變得廉價了，禮物又有什麼意義。

當務之急是和奶奶一起離開裴宴。

許清禾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劃開手機屏幕發了條消息。

【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幾乎立刻，對麵微信變成正在輸入中。

她垂眼盯著，微信彈出一條消息，短短隻有一個字：【好。】

許清禾深吸一口氣，猶豫片刻，緩緩敲字，【裴宴不讓我帶走奶奶，我想離開他。能幫我製造一場意外，帶奶奶去Z國嗎？】

這次，對麵沉默了兩分鐘。

就在許清禾以為沒有辦法的時候，他回複了。

【可以。】

陸時謙說可以就是有辦法，許清禾懸著的心稍微放鬆了些。

第二天晌午，十個億的彙款打到她賬戶上，看著一長串數字，她知道離自己離開裴宴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在病房修養幾天做了清宮手術後，許清禾辦理了出院。

護士貼心詢問：“您的胎兒要帶走火化嗎？”

“不用了。”許清禾搖搖頭，“放進冷凍室吧，等裴宴回來讓他親自處理。”

她倒想知道，裴宴看到他們的結晶被他親手毀掉，會是什麼表情？

做完這一切，許清禾離開醫院，外麵陽光正好，她手機彈出一條短信。

是宋知夏和裴宴的親密照。

誰發的她心知肚明。

她淡淡看著那張露骨不已的照片，心裏毫無波瀾，隻是平靜地拉黑，轉身去了奶奶所在的地方。

看到許清禾，奶奶混沌的眼裏閃過光，緊緊拉著她的手，“奶奶都聽說了，禾禾，你走吧，別管奶奶。奶奶這麼大歲數，就算......也值了！可你的人生還有很長。”

多日的身心劇痛她沒哭，聽到奶奶話的瞬間，許清禾抱著她，哭得像個孩子。

半晌，她擦去眼淚，回握她的手，“奶奶，我要帶你離開。”

她說了陸時謙的計劃，幾天後奶奶出門，會安排一場車禍起火，讓她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屆時許清禾已經到了Z國，和她團聚。

“好，好。”奶奶落下淚，用力點頭。

說完這些，許清禾沒有停留，去機構拿到離婚協議和注銷身份證明後，立即定了次日的機票。

為了防止裴宴查到蛛絲馬跡，她打算先飛到中轉國，再去Z國。

次日，許清禾登機時，奶奶在外麵瑤瑤相送。

裴宴發來消息：【老婆。奶奶還在家裏等你，要早日回來。】

她清楚他的用意。

淡淡掃了一眼後，掰斷電話卡，踏上飛機，永遠離開他。

飛機聲響呼嘯而過，許清禾望著下麵，在心裏默念，再見了裴宴，永遠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