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隨似乎已經死過一次了。
溫寧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地精準刺向了他的心臟。
現在的他,好似一副被抓去心臟的軀殼。
所以他始終對她死心塌地,哪怕甘心為奴。
沒了她,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之前是誰,也不知道自己今後會是誰。
與其無路可去,不如奉出自己,起碼還有那一絲的安心。
除了她,他已經沒有親人了。
謝隨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將玄關的一切安置好。
這個家裏屬於他的東西已經不多了,總有那麼一天,他也會像他的鞋一樣,被扔出去。
那還不如讓他去死。
謝隨踉蹌著進了臥室,褪去衣物,後背上的鞋印清晰可見。
第二天大早,溫寧早早地就站在了謝隨門口,笑臉盈盈,和昨日的她截然兩副模樣。
謝隨詫異溫寧的反常,兩人就這樣麵麵相覷地站在房間門口。
“陪我去參加個酒局。”溫寧挑眉示意。
謝隨嗯了一聲,轉身去找衣服,陪溫寧參加各式各樣的酒局,早已成為了他的日常。
溫寧在酒局上遊刃有餘,而謝隨隻需要在旁邊偶爾搶下那些齷齪老板強行遞來的酒,替溫寧喝下去。
一來二去,身處名利場上的兩人,也還算得上默契。
謝隨翻出一件黑色衝鋒衣和一條破洞牛仔褲穿上,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就等著和溫寧一起出門。
溫寧看到謝隨這般樣子出來,還是有些怔住了。
謝隨就這樣站在她的麵前,少年意氣,鮮衣怒馬。
那樣的青春。
溫寧挪開了緊盯著謝隨的視線。
謝隨發覺到了溫寧的目光,不禁身體酥麻,昨天的那一幕幕又在腦海重現,刺得他太陽穴一陣刺痛。
姚彬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
看到溫寧出來,姚彬立馬湊上去幫她拎包。
“溫寧,我們走吧。”語氣諂媚。
謝隨原本以為今日的飯局,是隻有他還有溫寧的。沒想到是溫寧和他姚彬的,自己隻是順帶。
是啊,去哪不都得待在她身邊嗎?
謝隨想著,默默跟在溫寧背後。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車,溫寧上了副駕,謝隨上了後座。
姚彬叼著煙,手搭在車窗上,嘴裏還哼著歌。
謝隨隻記得以前溫寧最討厭抽煙的人。
煙味在車內蔓延,直抵鼻腔。
姚彬抽完最後剩的那一點煙,轉身幫溫寧係安全帶。
今日的酒局近乎特別,但謝隨已經習慣和溫寧出入這種場合。
巨大的燈管光怪陸離地籠罩著酒吧大廳,溫寧帶著他倆進了一處包廂。
包廂門打開的一瞬間,謝隨有些傻眼,除了他和姚彬,其餘的都是些濃妝豔抹的女人。
姚彬和溫寧找到最角落的一處角落坐下,還不忘對著那群女人打趣。
謝隨的目光始終落在溫寧身上,那群女人不管是多窈窕妖豔,他都未曾抬眼。
姚彬剛落座,就舉起酒杯一一碰盞。
“慢點喝。”溫寧看著姚彬,略有些擔憂。
姚彬看向一旁站著的謝隨,語氣挑釁。
“你跟了溫寧那麼久,應該很能喝吧!”
謝隨瞥了姚彬一眼,沒有作聲,繼續站在溫寧的身側。
溫寧和那群女人聊著,說到盡興時還會往姚彬身上蹭,姚彬用手擺弄著她的頭發。
謝隨心裏發酸。
“幫我再去要兩瓶酒。”溫寧轉頭對謝隨說。
謝隨點頭,隨即就出門找前台拿酒。
包廂內,溫寧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然後又看向對麵坐著的那群女人,眼神淡漠狠厲。
“可以玩,但是玩壞了,我跟你們沒完。”
姚彬手指一彈,一袋純白粉末就這樣滑進了溫寧的酒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