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人來人往,蘇晚棠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裏麵有激烈的吵架聲。
她趕緊走進去,就看到陳雅拉著她媽的手往外拽。
“把他給我拖到走廊外麵去。”
蘇晚棠麵色一變,立馬上前扯住陳雅的手臂,阻止她的動作,“我都按照你們說的做了,你們到底還要怎樣?”
陳雅譏笑,眼裏透出一抹陰狠,“你害死了硯哥他.媽,你媽當然也別想好過。”
蘇晚棠如被雷擊,愣在原地。
她知道,這是沈硯的安排。
可,明明他已經把氣都撒在她身上了,為什麼,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媽媽!
指尖抓爛了掌心的皮肉,可蘇晚棠卻感覺不到疼。
唯有心臟像被扔進絞肉機,連呼吸都帶著鐵鏽味的腥苦。
蘇晚棠的母親此時就躺在病床上,狂咳不止。
陳雅手下的人又繼續抬著病床就要往外拖。
就這麼把她的母親扔在了病房外麵的窗台邊。
看到蘇晚棠,蘇母伸出枯瘦如敗枝的手,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不停說著對不起。
陽光透過窗欞照在了母親臉上,那張臉,已經逐漸失去生氣。
她吃力地抬起手,摸了摸蘇晚棠的臉,嘴裏嘟囔著,“晚棠,我的好孩子,是媽媽拖累了你,對不住你,你、你受苦了。”
蘇母的聲音沙啞而發虛,說完幾個字,就要大口喘著氣。
“隻要沒了媽媽,你就沒有負擔了......”
下一秒,就見她用力起身,拔掉身上的針管,最後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從窗台跳了下去。
“不要!媽!!”
蘇晚棠瞳孔忽地瞪大,立馬衝上去伸手去抓,嘶啦一聲,卻隻扯下她的一截衣角。
母親就這樣倒在血泊裏,鮮血從她的頭上源源不斷地滲出。
說不出的酸澀瞬間翻湧而出,衝上蘇晚棠的喉嚨,一陣血腥味登時彌漫在嘴裏。
心在這一刻被刺穿到麻木,她杵在原地,眼眸泛起一層淚花。
蘇母被醫護人員蓋上白布的那一刻起,她也跟著死了。
陳雅這時慌亂地從裏麵跑了出來,嘴裏不時喊著,“不是我!不是我!”
蘇晚棠看著她瘋狂的模樣,突然想哭,可她眼淚早已哭幹,怎麼都落不下來。
她落魄地掏出手機,組織剛發來了消息,她馬上就要走。
可她媽媽死了,她也沒有勇氣繼續在沈硯的世界裏活著。
痛苦將她裹挾,她實在是有些喘不過氣。
兩個小時後。
處理好媽媽的骨灰,蘇晚棠剛走出殯儀館,一輛黑色麵包車恰好停在門口。
負責人掏出兩個東西,“這裏一張是假死證明,一張是米國通行證,準備好了?我們要走了。”
坐上車時,陽光透過黑色的車窗映在蘇晚棠的臉上,唯有一片煞白和死寂。
她將車簾輕輕拉上。
再見沈硯。
餘生我們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