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京城星際大酒店。
沈硯和陳雅手挽手坐在最前麵,而蘇晚棠衣著褊衫跟在她倆身後。
各大社會名流齊聚於此。
陳雅挽著沈硯的手一一走過紅毯,每當他倆要敬酒的時候,就找借口讓蘇晚棠擋酒。
十幾杯酒下肚,蘇晚棠眼睛都有些撐不開。
沈硯和陳雅去了嘉賓席,隻有蘇晚棠留在了客席。
流光晃目,穹頂金光傾瀉而下,整個會場像是一座聚寶盆。
來往的賓客愈發多了起來。
蘇晚棠坐在過道上,為了讓路時不時要收腳。
突然,嘉賓席入口燃起一團黑煙,火苗從裏麵燃了起來。
賓客紛紛受驚往外跑,門因過度擠壓而被關上。
黑煙順勢透過門縫往外冒。
裏麵還時不時傳出,“著火啦!著火啦!”
伴隨著幾個女人的叫喊聲。
蘇晚棠立馬往嘉賓席跑。
門被人擠壓的嚴實,從外往裏推根本推不開。
滾滾濃煙從裏往外冒,蘇晚棠隻好上腳,使勁瞪了半天也隻開了一道小口。
她索性趴在地上,用手肘抵著門縫,手掌一個勁兒的往裏推。
門縫上已經沾上了她手掌上的血,她猛地使力,才將門撞開。
嘉賓席上冒著濃煙,嗆得她走路連連搖晃。
一邊踉蹌著走,一邊大聲喊著沈硯的名字。
喊到喉嚨沙啞,眼睛被熏得快要張不開。
而此時,沈硯癱坐在嘉賓席前座,用力掐著脖子想要呼吸。
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他眼前,瘦小的手臂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將他搭在自己身上,一步一步朝著外頭走。
是......蘇晚棠?
一邊走,蘇晚棠一邊叫著他的名字,“沈硯,你不能睡!你堅持住!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身上撕裂的疼痛還在侵襲,蘇晚棠被嗆得眼淚直流,直到背上的人沙啞開口,“蘇晚棠......”
“我在!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話音剛落,蘇晚棠感覺背上陡然一沉,像是沈硯已經昏死過去。
她趕緊加快腳步,一直到出了門,她才終於尋得一處空地,將人放下。
“你醒醒!別睡!我去給你弄點水!”
蘇晚棠拍了兩下男人的臉,卻見他沒半點反應,著急之下,她隻能四處去尋水。
然而,等她找到水回來時,就看到陳雅正跪在沈硯旁邊,給他擦臉上的灰。
看到這一幕,蘇晚棠的心漏了一拍,悵然若失地看著已經醒來的沈硯將頭枕進陳雅的懷裏。
她如此強烈地向他袒露的心,再一次落空。
瞥到蘇晚棠,沈硯瞬間怒火中燒,“你還記得你是我的保鏢麼?”
蘇晚棠垂眸,心像是被弓箭刺穿,痛得她無法直起身來。
“......我剛剛......”
“你剛剛怎麼?作為保鏢,你第一時間居然不保護主子,蘇晚棠,硯哥真的白養你這麼多年!”
蘇晚棠話還沒落地,就被陳雅插了嘴。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沈硯從地上踉蹌著站起來,看著蘇晚棠的眼神極具冷意。
這一刹那,蘇晚棠仿若被人淋了一桶冰水,從上至下,冷得刺骨。
“明天就滾去我父母墓地,好好懺悔!”
說完,沈硯就拉著陳雅先走了,將蘇晚棠晾在了原地。
她指尖死死嵌入掌心,瓶子裏的水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了出來,澆了她滿腳。
心口更像是被人剜了一刀,疼痛和撕扯著她的傷口痛感不斷發酵,幾乎將她吞噬殆盡。
她失魂落魄地往外走,救火人員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外麵竟下起了雨。
褲腿再次被雨沾濕,蘇晚棠抬頭望了望天,一滴淚不自覺從眼角落下。
該結束了,一切都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