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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為離開做準備。

母親留下的嫁妝，鋪子，田產，我都派心腹悄悄變賣，換成銀票。

熬藥的過程很痛苦。

每日取一滴心頭血，那種心悸的痛，常人難以忍受。

但我忍住了。

和蠱毒發作的痛比起來，這點痛，算不了什麼。

這期間，陸辭瀾一次都沒來過我的院子。

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蘇晚晚身上。

他為她尋遍名貴藥材補身子，為她斥巨資建了一座暖房，隻為她冬天也能看到盛開的鮮花。

整個京城都知道，陸尚書把蘇家表妹寵上了天。

而我這個正妻，成了全京城的笑話。

我的丫鬟小桃氣不過，為我抱不平。

“小姐，您才是陸夫人！那個蘇晚晚算什麼東西！”

我搖搖頭，示意她噤聲。

“小桃，幫我把這些東西收好。”

我遞給她一個小盒子，裏麵是我所有的銀票和地契。

“等我走了，你就拿著這些，找個好人家嫁了，別再回沈家。”

小桃紅了眼：“小姐，您要去哪？您不要我了嗎？”

“傻丫頭，我不是不要你，我是想讓你過好日子。”我摸摸她的頭：“跟著我，太苦了。”

她哭著搖頭，死死抱著盒子不放。

“小姐去哪，我就去哪！刀山火海，我都跟著您！”

我歎了口氣，沒再勸。

我的藥，眼看著再熬三天就好。

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陸府出事了。

那天夜裏，蘇晚晚的院子起了大火。

等我過去的時候，火光已經把半個天都映紅了，濃煙滾滾。

陸辭瀾跟瘋了似的拚了命要往裏衝，下人們怎麼攔都攔不住。

他嗓子都喊啞了，眼睛紅得嚇人，嘴裏翻來覆去就一句：“晚晚！晚晚還在裏麵！”

最後還是幾個家丁下死力氣，才把他整個人摁在地上，沒讓他衝進去。

等火終於被撲滅，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蘇晚晚的院子，隻剩下一片焦黑的廢墟。

下人們從裏麵抬出來的，是具根本分不清麵目的焦屍。

陸辭瀾一看見，就掙脫了所有人撲過去，抱著那團焦黑的東西，哭嚎起來。

那一聲聲“晚晚”，嘶心裂肺。

我離得不遠，就那麼看著。

心裏沒有什麼波瀾。

蘇晚晚，她沒死。

火場裏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料味，騙不過我。

那是西域的一種迷香，能讓人陷入假死，氣息脈搏幾近於無。

至於那具所謂的屍體......找個身形差不多的丫鬟頂替，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好一招金蟬脫殼。

隻是我真沒想到，她能把戲做得這麼絕，這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