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傷好了之後,林東就帶我回家了,
可自從回家了之後,林東的倒黴事就沒斷過。
他早上出門倒垃圾,腳剛踏出單元門,頭頂突然傳來 “啪” 的脆響,三樓張大媽仙人掌掉了下來。
那盆巴掌大的仙人掌帶著瓷盆墜下來,不偏不倚砸在他額頭上。
瓷盆當場裂成三瓣,尖刺紮進眉骨,血珠子順著眼角往下淌,混著仙人掌汁黏在臉上,又疼又癢。
“操!” 他捂著額頭踉蹌著後退兩步,額頭重重撞在單元門的鐵柱上,疼得眼前發黑。
等他罵罵咧咧地捂著傷口往樓上爬時,我正在廚房煎蛋,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叮咚作響:「檢測到施虐者受外力撞擊,對應傷害值轉化,到賬50000元。」
他 “砰” 地踹開家門時,額頭上的血已經半凝了,順著下巴滴在地板上。
“呀!” 我瞪圓了眼睛,快步迎上去,指尖快要碰到他傷口時又猛地縮回,“怎麼搞的?這是...... 仙人掌?”
他一把扒開我的手,力道大得差點把我甩在鞋櫃上。
“晦氣!” 他咬著牙扯紙巾擦臉,血漬蹭在鼻尖上,“不知道哪個老不死的,在樓上曬這破玩意兒!”
更讓他難受的是,沒人認這個事兒,他隻能吃啞巴虧。
下午他煙癮又犯了,揣著錢包往小區超市跑。
剛衝到收銀台,貨架頂層的洗衣液突然 “咕嚕” 滾了下來,帶著半瓶液體砸在他腳背上。
“嗷 ——” 他疼得猛地蹦起來,單腳著地踉蹌了兩步,手撐在收銀台上時,指甲縫裏嵌進了台麵的木刺。
我接到他電話趕過去時,他正弓著背跟超市經理嘶吼:“你們這貨架怎麼回事?砸傷人了知道嗎?必須賠醫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
經理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手裏攥著計算器,眉頭擰成個疙瘩:“先生,這真是意外,我們貨架昨天才檢修過......”
“意外?” 林東猛地抬腳,皮鞋尖差點戳到經理肚子上,“我腳都要被砸斷了,你跟我說是意外?”
我走過去時,他正彎腰揉著腳背,褲管卷到膝蓋,露出的腳踝已經腫成了紫褐色,像發麵饅頭。
係統界麵提示又進賬8000元。
“經理,” 我扶著他站起來,聲音輕輕的,“咱們還是先去醫院吧,你這傷拖不得。
人家老板做幾十年的生意了,還能差你的賠償嗎?”
經理如蒙大赦,趕緊點頭。
林東被我半扶半攙著往家走,路過小區花園時,一個小孩騎著滑板車衝過來,車把蹭過我的胳膊,那力道輕得像羽毛,但林東那邊卻像被鞭子抽了似的慘叫一聲,胳膊上頓時紅了一道。
他還以為是那個小孩兒撞到他了,伸著好腿就想踹人家,
誰知腳沒抬起來,他又踩到了一坨狗屎摔到了地上。
接下來三天,林東像是被黴運纏上了。
走路時平地崴腳,腳踝腫得穿不上鞋;喝水時被嗆得直拍胸口,眼淚鼻涕一起流,就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天花板都會掉牆皮,正好砸在他手背上,蹭掉一塊皮。
最嚇人的是第四天晚上,他在浴室洗澡,我聽見裏麵突然傳來 “哐當” 一聲巨響,接著是他的慘叫。
我衝過去推門,看見他光著身子摔在地上,熱水器的插頭冒著青煙,他半邊身子都麻了,手指蜷縮著動不了,臉色白得像紙。
我拿毯子裹住他往床上挪,他牙齒打顫,嘴唇發紫,眼神裏第一次有了恐懼。
我坐在床邊給他塗活血化瘀的藥膏,棉簽在他結痂的傷口上輕輕打圈,血珠順著棉簽滾下來,滴在他手背上。
“你說你,” 我歎了口氣,聲音低得像耳語,“最近怎麼這麼不順?”
他沒吭聲,喉結滾了滾。
“是不是...... 招惹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我抬起眼,睫毛掃過他手腕,“前幾天那個女員工來找你之後,你就開始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