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玨依舊沒有信任我,但他對我的態度,卻有了一絲微妙的改變。
他不再將我視若無物。
有時我端去飯菜,他會動上兩筷。
雖然依舊是冷言冷語,但至少,他願意開口了。
可東宮的日子,依舊難熬。
那些捧高踩低的宮人,見二皇子都奈何不了我,雖不敢明著欺負,暗地裏的小動作卻沒斷過。
克扣我們的份例,在飯菜裏摻沙子,都是常有的事。
特別是管事太監張德安,他本是二皇子的人,被派來監視蕭玨,如今更是變本加厲地作威作福。
這天,他“不小心”將一盆洗腳水,全潑在了蕭玨身上。
蕭玨渾身濕透,狼狽不堪,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張德安卻假惺惺地跪下:“哎喲,殿下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給您擦擦!”
說著,便拿那臟兮兮的袖子往蕭玨臉上抹。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機會來了!】
腦中的聲音忽然響起。
【這個張德安,身上帶著二皇子和禁軍副統領私相授受的密信!】
【搞定他,就是你獻給未來暴君的第一個投名狀!】
我眼神一凜。
在張德安的手即將碰到蕭玨的瞬間,我猛地衝過去,一頭撞在他身上。
“啊!我的珠釵!”我大叫一聲,順勢倒地。
張德安被我撞得一個趔趄,懷裏掉出來一個東西。
我眼疾手快,一把將那東西搶過來攥在手裏。
那是一封用蠟丸封好的信。
“你!”張德安臉色大變,立刻就要來搶。
我死死護住,大聲喊道:“抓賊啊!張公公偷我的珠釵!”
我一邊喊,一邊和張德安撕扯起來。
混亂中,我將那封信悄悄塞進了旁邊一個侍衛的手裏。
那是蕭玨身邊唯一還算忠心的侍衛,叫阿武。
阿武愣了一下,立刻不動聲色地將信藏好。
蕭玨冷眼看著這一切,什麼都沒說。
等禁衛軍聞聲趕來時,張德安已經被我撓了個滿臉開花。
最後事情不了了之,我被訓斥了一頓,張德安也討不到好。
可那天晚上,張德安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還有東宮裏幾個跳得最歡的宮人。
第二天,東宮的氣氛驟然一變。
剩下的宮人看我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我知道,這是蕭玨在殺雞儆猴。
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所有人,哪怕是落魄的猛虎,也依然有獠牙。
而我,終於遞上了我的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