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很想見他一麵。
陸晏殊經常去的BJ會所,是他讓我主持修建的。
BJ,我姐的名字縮寫,白婕。
開業的日子,是我姐的生日,他全場免單,說慶祝我姐三十歲大壽。
可他不知道,這天,也是我的生日。
我六歲那年,爸媽給我和姐姐買了一個小的生日蛋糕。
姐姐吃著吃著就哭了,“我不要和別人一起過生日,這是我自己的生日蛋糕。”
她哭得幾乎暈厥過去,爸媽抱著她一個勁安慰。
我偷偷舔了口奶油,好甜啊,是我長那麼大,吃過最甜的食物了。
從那以後,我就被剝奪了生日。
媽媽說,“小黎,你姐姐身體不好,你做妹妹的要讓著她。”
爸爸說,“再惹姐姐傷心,我打你。”
我是一個沒有生日的人,也不會有人為我慶祝。
其實今天,就是我姐生日。
也是她從國外回來的日子。
陸晏殊在BJ會所為她辦了接風宴。
我不想打擾他們,隻想遠遠地看陸晏殊一眼。
BJ會所的每一磚每一瓦都是我親力親為設計的。
我特意裝修了一個秘密基地,可以聽到、看到會所最大,也是陸晏殊的專屬包廂。
我悄無聲息隱在黑暗中。
像趴在門縫的小偷,貪婪的視線黏在陸晏殊身上。
他穿著我買了鐵灰色襯衫,脖子上戴的羽毛項鏈,是我花了一個月的時候親手做的。
“陸哥,今兒白秘書怎麼沒來?”陸晏殊的好哥們陳大奇問。
陸晏殊悶頭喝酒,似乎心情不太好,淡淡回了句。
“在醫院打胎。”
陳大奇大大咧咧問。
“不對啊陸哥,當初你換了避孕藥,不就是想她給你生個孩子,讓老爺子不催婚嘛?”
“怎麼她懷了還去打胎?”
聽到這話,我瞬間呆怔住,渾身顫抖得像被雷電劈中一樣。
我會懷孕,不是意外,是陸晏殊精心算計的。
僅僅是為了不被催婚。
太荒謬了。
我捂著嘴忍不住哽咽。
陸晏殊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我如墜冰窖
他說,“老爺子不允許我有私生子。”
不能有私生子,所以得知我懷孕後,毫不猶豫命令我去流產。
我的身體,孩子的生命,在他眼裏,不過是可以隨意擺弄的工具。
我死死咬住嘴唇,眼淚像不值錢的玩意一樣猛的翻湧出來。
陳大奇的聲音還在繼續。
“這樣啊,陸哥你趕緊確認她真的打掉了,她們這種心機女,說不定會偷偷留下孩子來要挾你。”
“你說,她和白婕姐是親姐妹,人品性格簡直天差地別。”
“白婕姐單純,品行高潔,可白秘書,一身銅臭味,心機深沉。”
陸晏殊扯了扯領帶,神色懨懨道。
“不說她了,晦氣。”
“她打掉孩子就好,不然麻煩死了。”
嗬,我哭著笑出聲。
晦氣,麻煩。
原來我和孩子,在他眼中是如此的評價。
肚子裏的小人兒,似乎感受到我心如刀絞,也隱隱作痛。
我伸手撫摸微微凸起的小腹。
孩子,對不起。
讓你聽到如此難聽的話。
我一向不是忍耐的性子,擦幹眼淚,當即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