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的耳光劈頭蓋臉落下,蘇映雪臉頰火辣,耳中嗡鳴,似有無數鋼針攢刺,痛得幾欲失聰。
她強忍劇痛,嘶聲道:“傅承硯!我說我沒打她,你信麼?”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傅承硯麵沉如鐵,“再有下次,我便將你娘留下的翠羽送走!”
“承硯哥!我的臉過幾日便好了,無礙的,你別罰她了。”白曼卿捂著臉哭泣,聲音淒楚,“翠羽是映雪姐姐的命根子,若離了它,她怎麼受得住......”
“你總是這般心善,從不為自己考量。”傅承硯心疼地將白曼卿攬入懷中,看也未看蘇映雪一眼,相攜離去。
蘇映雪扶著冰冷的牆壁,艱難起身,開始收拾。
她將這八年送給傅承硯的禮物——古董懷表、名家字畫、金筆袖扣,一一打包,托人送去拍賣行。
同時,將相冊裏所有合影付之一炬。
還有,去銀行,注銷了名下所有賬戶。
她提著皮箱下樓,客廳景象刺入眼簾——傅承硯與白曼卿相擁在沙發裏......
看見蘇映雪,傅承硯臉上掠過一絲極快的不自然。
他推開懷中人,冷聲道:“你欺辱曼卿在先,我隻讓人掌你兩下,已是輕饒。還鬧什麼離家出走?”
若在從前,此情此景足以讓蘇映雪痛徹心扉,淚流整夜。
如今,心湖卻無半分漣漪,像在看一出與己無關的默片。
她未理會男人的質問,打開各個房間,急切呼喚:“翠羽?翠羽你在哪?應我一聲!”
“蘇映雪!誰準你踏出這公館半步?”傅承硯眉心緊蹙,“來人!把太太請回房!沒我的令,不許她踏出房門一步!”
她拚命掙紮,終因高燒體虛,被保鏢強行架回樓上。
蘇映雪喚了許久,不見翠羽蹤影,急得冷汗涔涔。忽見樓下沙發上吃著葡萄的白曼卿,指尖正挑著一枚小巧的金鈴把玩。
她一眼認出,那是係在翠羽腳踝上的金鈴!
“白曼卿!是不是你故意放走了翠羽?”蘇映雪目眥欲裂,悲憤質問,“它不吵不鬧,何曾礙著你?你為何要對它下手?”
傅承硯聞言,神色驚疑。
他看向白曼卿,語氣嚴肅:“曼卿,你可曾見過翠羽?”
“不曾。”白曼卿神色無辜委屈,“承硯哥,我不知這鈴鐺是鳥兒的,是在窗台邊撿的......”
“你撒謊!”蘇映雪恨聲道,“這金鈴的鏈子乃精鋼所製,根本不可能自行脫落!”
“映雪姐姐,你若執意認為是我放走的,那......便算是我吧。”白曼卿衝她深深一躬,雙眼紅腫,“對不住,都是我的錯。明日我賠你一隻更好的畫眉,可好?”
“曼卿,鳥飛了豈是你的過錯?認什麼錯!”傅承硯將女人護在懷中,轉頭對蘇映雪厲聲道,“蘇映雪!過來,給她道歉!”
“翠羽的金鈴鏈子絕不會斷,除非有人故意鉸斷!”蘇映雪望著他,嗓音哽咽破碎,“傅承硯,放我去找翠羽,行嗎?”
“這八年我從未求過你什麼,就這一次!”
“它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念想!唯一的!”
傅承硯見她急得搖搖欲墜,心下一軟,話未出口,白曼卿已善解人意道:“承硯,快讓映雪姐姐去找鳥兒吧。我被她冤枉幾句,不疼不癢的,不打緊。”
“還是快些找到鳥兒要緊。”
他想起蘇映雪方才對白曼卿的汙蔑,神色又複冷硬:“過來給曼卿賠罪!否則,你休想踏出房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