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婉人如其名,嫻靜端莊,溫婉可人,是雲城出了名的乖乖女。
但她這輩子做得最出格的一件事,就是和爸爸的朋友談了戀愛。
霍霆琛是父親的至交好友,比她大十歲。
不僅年齡大,其他什麼都大。
路邊的黑色幻影車不停震動,司機蹲在一旁,煙蒂扔得滿地都是,再伸手想要掏煙,卻摸了個空......
一包煙已經見了底。
車裏,許靜婉坐在霍霆琛腿上,雙手環著他脖頸,小臉泛著紅。
男人眸光微動,吻了吻她迷人的眉梢眼角。
“寶寶......我愛你!”聲音低沉動人,帶著絲絲誘惑。
許靜婉在聽到這三個字時,有些許的怔愣。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這個整整大了自己十歲的男人。
可能是她乖巧得太久,禁錮得太久,一朝嘗到這片刻的歡愉,食髓知味,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又或許是媽媽死後,再沒人愛她,寂寞太久的緣故。
霍霆琛是雲城食物鏈頂端的存在,陰鷙狠絕,天生涼薄,對別的女人吝嗇到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卻獨獨鐘情於她,恨不能將她寵上天。
她說喜歡玫瑰,他每天從國外空運最嬌嫩的花朵過來;她不喜歡秋天太過幹燥,他安排每隔一天在空中人工降雨;她生理期肚子疼,他放下董事會一眾高管,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抱著她哄一整晚。
所有人都說,許靜婉是霍霆琛捧在手心含在嘴裏的寶貝。
直到今天,她來找霍霆琛時,無意得知了所有真相......
“琛哥,明天許成威就回國了,你拐跑了他女兒,打算怎麼向他交代啊?”
霍霆琛修長手指端起酒杯,輕抿一口,語氣平淡:“我會和靜婉分手。”
站在包廂門口的許靜婉懵了,腦子裏一片空白。
周圍一陣詫異之聲。
霍霆琛的好兄弟陸沉自告奮勇:“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其實我們琛哥喜歡的是許家二小姐......”
許靜婉如遭雷擊,渾身顫抖得踉蹌後退兩步。
周圍人恍然大悟。
有人不解:“琛哥看上的人,直接強取豪奪就行了,難不成,看上妹妹了還得先拿姐姐練練手啊?”
男人放下酒杯,唇角勾起。
“明天靜儀就回國了,我比她大了太多,我怕她不願意接受我,所以才和靜婉交往,這樣才有機會和她接觸。”
“而且,”霍霆琛若有所思:“靜儀剛滿二十,不經人事,沒有經驗,我不想日後傷到她,所以先拿許靜婉練練手。”
字字句句清晰傳入耳中,許靜婉隻覺得像是一根根尖銳的刀子,刺入身體每一個細胞每一寸神經。
人人都說霍霆琛愛她入骨,可沒有人知道,脫了衣服的霍霆琛,凶猛粗暴猶如覓食的餓狼。
他啃咬她的肩頸、後背,在她身上留下駭人的印記。
許靜婉總是被折騰得不省人事。
可事後,霍霆琛又恢複成那副溫柔無害的模樣,抱著她洗澡,輕柔按摩,再跪著道歉。
他眼神赤熱真誠:“靜婉對不起,我太愛你,我真的忍不住!”
可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在霍霆琛眼裏,她隻是一個接近許靜儀的跳板、一個床上的試驗者而已。
包廂裏還在說著什麼,許靜婉再沒勇氣繼續聽下去,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夜裏,下起了絲絲縷縷的小雨。
許靜婉沒有打傘,任由冰冷的雨水落在身上,沒一會兒,雨由小轉大,她渾身濕透,冷風一吹,冰冷刺骨。
電話響了很久,是霍霆琛打來的。
有消息進來,透過雨簾,許靜婉勉強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字。
“寶寶,下雨了,你在哪兒,有沒有帶傘?”
“寶寶,你不接電話,我擔心你!”
扯唇笑了,笑得絕望,笑得癲狂。
雨水順勢進入喉嚨,鹹澀、酸楚。
她把手機扔進下水道裏,失魂落魄,漫無目的走了一夜。
直到淩晨,到了墓園才驚醒過來。
她跪在媽媽墳前,撫摸那張和她有著七八分相似的麵容,早已幹涸的眼淚再次洶湧而來。
媽媽去世第二天,她父親許成威就把後媽領進門,還帶著一個比她小三歲的女孩。
許靜婉雖然小,可她並不傻,媽媽的病沒有那麼嚴重,媽媽是知道爸爸婚內出軌,打擊太大,沒了生的希望才走向死亡的。
外公想要接她回去,可她拒絕了。
她暗暗發誓,一定要拿回屬於媽媽的一切再走。
這些年來,她一直假裝乖巧懂事。
終於,機會來了。
五年前,許靜儀出國留學,許成威舍不得,把國內事業交給她,陪著小女兒一起去了國外。
這五年,她把一切都準備好了,隻等下一次開過董事會,公司就屬於她了。
除了霍霆琛,一切都在既定的軌道上順利運行。
原本她還在猶豫,是不是要繼續留在這兒。
可現在,她突然不想再等了。
許靜婉回籠思緒,抹掉眼淚說:“媽媽,我談過戀愛了,也就那樣!”
“你放心,等我拿回屬於你的一切,我就去找外公。”
接著,許靜婉用墓園管理處的公共電話給外公打了個電話。
“外公,我決定了,聽從您的安排,來京州結婚!”
電話那頭,外公很是驚訝。
“乖孫,你真的決定了嗎?太好了!隻是,你男朋友怎麼辦?畢竟你那麼愛他!”
許靜婉吸了吸鼻子,喉嚨哽咽。
“以前愛,現在不愛了。您放心,給我半個月時間,我會處理好的。”
掛了電話,她沿著公路往回走。突然,十幾輛黑色轎車將她團團圍住。
霍霆琛下車,臉色陰沉得可怕,可眼神陰鷙得像是要吃人。
許靜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霍霆琛。
男人伸手她入懷,熟悉的冷鬆木氣息充盈鼻息。
一開口,嗓音沙啞得厲害。
“寶寶,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一整晚,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