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顧豐慶，你到底給小葉說了什麼！奔奔是怎麼死的？”急救病房外，妻子滿臉痛苦，指甲深深戳進了我的肉裏。

短短一個周內，她捧在手心的兒子溺亡，從小照顧到大的妹妹也出了車禍，她的情緒徹底失控了。

“你說了什麼！說了什麼啊！”她歇斯底裏地呐喊。

我依舊緊閉著嘴巴，眼睛不受控製地看向林葉在的急救病房。

“豐慶，你告訴我們啊！這麼多年，我們從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想我們家家破人亡嗎？”丈母娘氣得喘不過氣。

“你這個殺人凶手！”妹夫秦浩和醫生交談完後過來，衝過來給了我一拳。

我沒有辯解也沒有還手。

“醫生說小葉成了植物人，能不能醒是未知數！”

“都是你這個殺人凶手害的！”秦浩發狠地朝我發泄怒氣。

丈母娘和妻子眼裏對我全是失望，她們哭著沒有勸阻。

最後是警察過來調查車禍，才把秦浩從我身上拉開。

“警察先生，就是他，小葉出車禍都是他害的！”

“今天本來是我們結婚的大好日子，是他給小葉說一句話後，小葉才衝出酒店發生車禍的！”秦浩神色悲痛地指著我大喊。

妻子和丈母娘相互挽住扶持著對方站著，她們對秦浩說的話表示了默認。

“他說了什麼？”警察問。

“說了我兒子奔奔溺亡的真相。”妻子哭著回答。

“一周前我兒子在河中溺亡，法醫判斷他是自然溺亡，但他說知道兒子溺亡的原因，他隻願意給我妹妹說......”

“可我沒想到，我妹妹聽後出了車禍......”妻子捂著臉，語氣裏滿是自責和悲傷。

“所以真相是什麼？”警察問我。

“真相在奔奔的電話手表裏，你們找到就知道了。”我神色淡定地看著警察。

“凶手呢？你給我說凶手是誰啊！”妻子雙手捏住的我胸前的衣服，她崩潰地問。

“是啊，豐慶，你直接說出凶手，我們心裏才有底啊。”丈母娘也緊皺著眉頭勸我。

“顧豐慶，你他媽是不是在逗我們？！”秦浩早已不耐煩了，他破口大罵。

“所以，奔奔的電話手表在哪裏？”警察神色憐憫地看了三人一眼後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搖頭。

警察皺眉，表情有些微妙。

“我知道！我在小葉的臥室看到過！”這時，秦浩突然激動地說。

“我也想起來了，奔奔溺亡後，小葉傷心過度，我就讓她挑了一個奔奔生前的物品留作紀念，她挑的就是電話手表。”妻子捂著臉哭泣，她又想念兒子了。

“那就趕快回家看看啊！”丈母娘著急地催促。

“一天不知道奔奔溺亡的真相，我的心就一天也安定不下來。”她捂著胸口，神色悲戚。

“走吧，去你家。”警察帶著我們回丈母娘家。

因為小姨子林葉結婚的緣故，丈母娘老家來了很多親戚。

我們到的時候，客廳和每間臥室都坐滿了人。

親戚家的小孩在房子裏嬉笑打鬧著瘋跑。

“電話手表沒了。”丈母娘推開小孩，帶著我們進林葉的臥室。

裏麵的物件被熊孩子們搞得到處都是，林葉專門放手表的地方也變得空空蕩蕩。

“怎麼會沒了呢？我去問問親戚們。”

妻子不相信，她推開丈母娘，把能找的地方都翻了個遍，都沒發現手表。

“有沒有人看到林葉房間的電話手表？”

警察把親戚全都叫在了客廳，一番詢問下來，竟沒人看到過電子手表。

“顧豐慶，你直接說出真相啊！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我的孩子。”妻子的眼裏帶著狠戾，她緊咬著牙齒，隨時準備要凶手償命。

“對啊！豐慶，就算證據在電子手表裏，你也應該清楚凶手是誰啊！你現在先告訴我們吧，媽求求你了。”丈母娘抹著眼淚，躬著背，表情悲傷低微。

“顧豐慶，你他媽還是人嗎？豔梅姐和媽這麼多年對你掏心掏肺，你看看你現在是怎麼折磨她們的？”

“奔奔還是你的兒子，你不著急找出凶手讓他償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是吧？”秦浩的怒火直衝腦門。

“顧豐慶，你快點說出真相吧，奔奔那麼好的孩子，可不能讓壞人逍遙法外。”親戚們也在勸我。

七嘴八舌的，在狹小的房間裏，低聲輕語湊在一起像是夏天的驚雷一般，響得我頭暈眼花、身體發麻。

我抿了抿嘴唇後，略顯疲態的眼睛環顧了在場的所有親戚一圈。

“行，我告訴你們。”

此刻，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看向站在我對麵的警察，冷漠道。

“奔奔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