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對謝清樾死纏爛打的追求者。
哪怕他當著所有人的麵貶低我,故意和學妹親密接觸,我依舊不死心。
隻因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裏我和謝清樾結婚了,他對我很好。
夢越做越多,越做越真,我不受控製地把夢裏的情感轉移到現實中的謝清樾身上。
有人調侃:“謝哥,別到時候季桐真成我們嫂子了。”
謝清樾漫不經心道:“我學催眠術是為了讓婧雪忘掉創傷,至於季桐,她就是個試驗品。”
我沉默良久,在手機上下單了一本《催眠術教程》。
可當我不再糾纏謝清樾後,他卻發了瘋似的,非說他就是我的未來老公......
1
謝清樾的話讓我愣在原地,大腦空白了一瞬。
有人好奇追問:“謝哥,你到底給季桐下了什麼心理暗示?她簡直比舔狗還舔。”
“我看就算她沒被催眠也會上趕著來倒貼謝哥。”
謝清樾不以為意,語調閑散:“她這種人缺的就是愛,在她夢裏我和她已經結婚了。”
一行人像是聽到了笑話般,默契地哄笑起來。
“她該不會真的覺得她以後會和謝哥結婚吧?”
“嶽婧雪下個月回國,你們猜季桐知道真相後還會不會纏著謝哥?”
謝清樾拖著尾音思考了下:“她暫時還有利用價值,就算婧雪回國了,你們也不準告訴她真相。”
“明白,畢竟看她像狗一樣纏著謝哥還挺有意思的。”
隔著一道門,嬉笑聲此起彼伏。
我死死掐著手心,沒有人知道,我是有多期待每天晚上的夢境。
在夢裏,謝清樾會包容我的一切,答應我的事從不食言,他對我太好了。
漸漸的夢和現實逐漸重疊,我不受控製地把夢裏的感情轉移到了他身上。
哪怕在現實生活中,謝清樾對我愛答不理,和夢裏的他截然不同。
“不過我有個疑問,謝哥,追求你的人那麼多,你怎麼就選了季桐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季桐夠普通,謝哥絕對不可能會喜歡上這種人。”
“也是,誰會喜歡上那種灰頭土臉的書呆子啊。”
我的確很普通,除了學習好,挑不出什麼別的優點。
第一次夢見謝清樾,我並不奇怪。
他是學院的風雲人物,愛慕他的人數不勝數,有兩個室友是他的迷妹,成天在宿舍念叨。
我以為是聽的次數多了,才會突然夢見他。
“桐桐,為什麼不理我?”夢裏的謝清樾委屈巴巴地看著我:“別不理我,老婆。”
聽到老婆兩個字,我下意識反駁:“你認錯人了。”
他略微沙啞的嗓音帶著輕顫:“老婆,你不要我了嗎?”
我猛地睜開眼睛,心跳加快。
這天過後,我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見謝清樾。
我需要錢,除了獎學金,我還申請了貧困補助,可我的名額被另一個有背景的同學擠掉了。
“老婆,你不開心嗎?”謝清樾小心翼翼地問我。
從小到大,我早就學會了把委屈往肚子裏咽,因為性格孤僻,我沒有朋友,沒有可以訴說的人。
這一次,我收起了堅硬的刺。
謝清樾將我緊緊擁入懷中,動作溫柔地拍著我的背。
隨著夢越做越多,越做越真,我不可避免的恍惚了。
室友不明白我怎麼追起了謝清樾,她好心勸我及時止損。
在意識到夢裏的謝清樾和現實中的謝清樾是兩個人時,我有想過放棄。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夢裏的謝清樾對我說:“老婆,我不想和你隻在夢裏見麵了。”
因為這句話,我多了一個舔狗的外號。
結果到頭來我不過是他檢驗他的催眠術是否成功的試驗品。
我怎麼能不恨,難道我的真心就這麼不堪,就該被隨意踐踏?
門內,交談聲還在繼續。
“謝哥,你真的要給季桐介紹男朋友?”
謝清樾嗤笑一聲:“給她介紹,她敢同意嗎?”
2
腳步像灌了鉛,良久,我推開門。
我的到來讓他們很興奮,他們等著看一場好戲。
“季桐,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
謝清樾麵上有些煩躁:“這就是你追人的態度?”
換作以往,我早就低聲下氣的道歉了。
此刻,我隻是平靜地看著他:“實驗室臨時有點事。”
或許是我的反應出乎意料,謝清樾的目光掠過一絲驚訝,但很快被克製住。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這次叫你來也沒別的事,就是想給你牽線搭橋。”
“你應該很清楚,我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正好,我認識一個人,他和你一樣是個書呆子,你們還挺配。”
話音剛落,他的那些朋友紛紛起哄。
“季桐,你運氣可真好,還沒有人能讓謝哥這麼費心呢。”
運氣好?我心裏冷笑。
謝清樾可能以為,就算他給我介紹男朋友,我也一定會拒絕,並表示非他不可。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我提前知道了每晚做夢夢見他的真相。
見我沉默,謝清樾語氣戲謔:“季桐,與其等我回頭,不如趁早認清現實。”
說話間,包廂門被人從外麵推開,走進來一個戴眼鏡穿格子衫的男生。
“喲,男主角終於來了,你的女主角等你等的花都快謝了。”
“別說,光看外形,他們是挺配的,謝哥的眼光可真準。”
“今天謝哥做東,為你們牽線搭橋,要是你們成了,可別忘了謝哥的功勞。”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話裏話外充斥著嘲諷。
“行了。”謝清樾懶洋洋道:“你們先做個自我介紹,認識一下。”
我和男生四目相對,他麵無表情:“江枕鴻,生物係大二。”
輪到我介紹時,謝清樾搶先開口:“她叫季桐,我的追求者。”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是故意的。
江枕鴻看向我:“既然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話落,他抬腳準備離開。
見此情形,謝清樾嘴角漾起弧度,語調端得散漫。
“在你看來,我會和她在一起?”
“她追了我這麼久,無論我拒絕多少次都不死心,比起再次拒絕,我覺得給她介紹和她般配的男朋友更合適。”
聽到他這麼說,我呼吸凝滯,腦海裏閃過在夢裏的一幕幕畫麵。
夢境和現實徹底割裂開來。
謝清樾側首看我,揚了下眉:“季桐,我覺得江枕鴻配你綽綽有餘,你覺得呢?”
高高在上的把人當傻子玩,很有趣?
就這麼想看我為了他拒絕別人?
我直視他:“我對他印象挺好的,至少我不討厭他。”
此話一出,謝清樾的朋友瞬間安靜了。
我走到江枕鴻麵前,拿出手機,淺淺笑道:“加個好友。”
“季桐,你在和我賭氣?”謝清樾凝眉嗤了聲:“這種把戲對我沒用。”
牽線搭橋的人是他,我同意後說我賭氣的人也是他。
我自嘲地笑了笑,笑我自己,也笑他。
如果不是每晚的夢境,我絕對不會和他扯上任何關聯。
3
“謝同學,我很感謝你替我考慮。”
“你說的沒錯,人要有自知之明,而且我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這段時間給你造成困擾,我很抱歉,你放心,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字字句句都在和他劃清界限。
謝清樾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麵。
“季桐,這可是你說的,你要是反悔了怎麼辦?”
我語氣堅定:“我說到做到。”
“好一個說到做到。”謝清樾眼底是藏不住的戾氣:“你們結婚可別忘了通知我。”
這場鬧劇在他們意想不到的場景中落下了帷幕。
與此同時,我有個疑問。
謝清樾到底是什麼時候催眠我的?
回到宿舍,看著新添加的好友,我熄滅了手機屏幕。
“季桐,憑什麼謝清樾同意你接近他?”
“你除了學習成績比我好,有哪點比得上我!”
寢室有兩個謝清樾的迷妹,其中一個更是以他的老婆自居。
她的情緒爆發得猝不及防:“是不是那次聚會你恬不知恥地勾引了他!”
我很少參加集體活動,又怎麼可能在聚會上勾引謝清樾?
“你少裝糊塗,那天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整個人恨不得粘在他身上!”
在寢室的另一個室友附和道:“季桐,兩個月前我們寢室聚餐,你忘了?”
腦海裏湧現出模糊的記憶。
那次聚餐,有人在不停地勸我喝酒。
我酒量一般,很快就暈了,為了保持清醒,我起身去了洗手間。
之後發生了什麼,我怎麼也想不起來。
而我每晚做夢夢見他,也是從兩個月前開始的。
“說起來也怪你,非要勸季桐喝酒,說什麼想看她喝醉的樣子。”
本來在生氣的室友愣了愣:“是我讓她喝醉的?”
看來她也被催眠了。
謝清樾為了讓他的白月光忘記創傷,真是煞費苦心。
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要讓我做和他結婚的夢。
一想到在夢裏和他的點點滴滴,我就直犯惡心。
晚上,我沒有睡覺,去了實驗室通宵。
天邊微露曙光,新日將升。
我活動了一下身體,趕往食堂吃早飯。
腳剛踏進食堂,謝清樾和他的朋友就看見了我。
毫不意外,對我的審判張口就來。
“季桐,昨天是誰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再糾纏謝哥的,這才一天不到就反悔了?”
“該不會你以為這樣做,謝哥就會對你刮目相看吧?”
來食堂吃早飯的學生不多也不少,有的議論紛紛,有的甚至還拿出手機拍照。
正好,借此機會去掉我舔狗的外號。
謝清樾的雙手隨意搭在桌邊,目光中帶著些許挑釁,仿佛在說:“繼續在我麵前搖尾乞憐吧。”
我麵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端起餐盤徑直往前走。
身後傳來踢凳子的聲音,踢的人帶著一股怒氣。
狗,也該換個人當了。
4
我在網上下單了一本《催眠術教程》。
比學習能力,我有信心比謝清樾做得更好。
一晚上通宵沒睡,中午我眯了一會。
果不其然,我又夢見了他。
“老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謝清樾像被拋棄的小狗,伸手拽住我的衣角,聲音細微而破碎。
“你對我不滿意我可以改,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或許是我不停地給自己洗腦,我被催眠了,夢到的全是假象。
再次麵對夢裏的他,我的內心沒有泛起一絲漣漪。
我冷笑道:“可惜你沒有讓我留下來的價值。”
鬧鐘鈴聲在耳邊響起,夢醒了。
之前為了追謝清樾,我選了和他一樣的公開課。
下午上課的時候,他破天荒地坐到了我旁邊的位置。
這個舉動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畢竟我舔狗的外號人盡皆知。
“謝男神為什麼要獎勵她?”
“你們沒看學校論壇啊,早上季桐在食堂故意裝作沒看見謝清樾。”
“奇怪,按理說他不應該高興嗎?擺脫了一個死纏爛打的舔狗,怎麼還主動靠近?”
議論的人越多越好,這樣才能更好的重塑我的形象。
“季桐,你讓我很失望。”
謝清樾盯著我,聲音也浸了些寒意。
他眸色深幽,仿佛要將人吸進去。
我明顯感覺到我的身體逐漸放鬆,肌肉的緊張感消失。
因為對他格外警惕,我立刻意識到,他想催眠我。
我用力掐了掐大腿,疼痛刺激神經。
“謝同學,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真的不再癡迷於你了。”
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謝清樾瞳孔輕輕收縮,他的神情有一瞬間的驚愕。
我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麵給江枕鴻發過去一條消息。
【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給我和他牽線搭橋。”
話落,我沒去看謝清樾的表情,全程把他當成隱形人。
不一會,學校論壇的帖子更新了。
【報!謝男神的頭號舔狗不舔他,改舔其他人了!】
怎麼換個人我還是舔狗?
我把這條帖子給江枕鴻看,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你讓我舔嗎?”
他抿著唇若有所思:“我會向他們解釋清楚。”
也是,沒人想和我這樣的人扯上關聯。
他能配合我,我就很感激了。
江枕鴻送我到宿舍樓下,和站在不遠處的謝清樾撞了個正著。
周圍有不少在你儂我儂的情侶。
謝清樾朝我走來,本就淩厲的眼神此刻帶著滿滿的侵略性。
“季桐,我知道你每晚都會夢見我,在你的夢裏,我們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