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我拜訪了京中所有父親的舊部。
但每個人拒絕我的方式都如出一轍。
“郡主,您就饒了我們吧。”
“太子殿下早就下令,誰敢為您說話,全族都視為逆黨,按軍規處置!”
我想動用府中的財物,以重金收買宮中宦官,為我向皇帝遞交陳情書。
卻被告知,靖王府所有財產,包括我的嫁妝,太子早已下令查封。
沒有他的手諭,我連一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百姓都在討論父親如何叛國出逃,眼看父親的案子即將蓋棺定論。
曾經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我,此刻隻能絕望地衝撞著宮門,想闖進去向皇帝鳴冤。
以前聽從蕭北辰的命令保護我的禁軍,現在對我折戟明槍,死死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奮力掙紮,他們直接將我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放肆!我是昭陽郡主!我要進宮!我看誰敢攔我!”
我對他們威逼利誘,他們依然不為所動。
“夠了,都退下吧。”
李景琰停在了我的麵前。
他的眼神很複雜,不複以往的溫柔。
他扶著蘇婉兒,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知夏,孤的話一言九鼎?這京城沒有一個人可以幫你!”
“簽字畫押,承認你父親的罪責,還是負隅頑抗,繼續被人當成笑柄,你自己定奪。”
我撫著被禁軍粗暴壓製而撞傷的肩膀,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委屈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三年前。
我們幾人出城遊玩,遭遇其他皇子暗殺。
李景琰和蕭北辰重傷昏迷,命懸一線。
是我策馬狂奔十裏,身中數箭,才拚死送出消息。
讓父親調動附近兵馬,救下他們。
為了不讓其他皇子知道李景琰得到了父王的支持,父親當時並未暴露身份。
而我,為了不讓他們分心,影響李景琰爭奪太子之位,從未告知他倆,消息是我拚命送出的。隻自己在家養了好幾個月的傷。
今日我才知道,這份功勞竟被蘇婉兒冒領了。
更讓我絕望的是,李景琰會因這份假的恩情,置我們十幾年的感情於不顧,生生將我和父親逼入萬劫不複之地。
思及此,我唇邊泛起苦笑,看著李景琰一字一句的說到:
“我父王為了大梁戎馬一生,我不許有人構陷他。”
“你們沒有任何證據就詆毀他,即使拚上我這條命,我也要為他洗脫冤屈!”
我挺直了脊背,堅定的從李景琰身側走過,無視掉他陰沉下來的臉。
蘇婉兒柔聲勸慰:
“殿下,息怒!我去求郡主!我去給她磕頭認罪,隻要我的心夠誠,她總會明白您的苦心!”
“不必!”
“她既然連這點大局都不顧,我便要讓她為此付出代價,讓她嘗嘗什麼是真正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