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懷裏的綿綿眨巴著清澈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了紀淮舟一眼,往我懷裏縮了縮。
“壞叔叔。”
紀淮舟的臉瞬間黑了。
他猩紅著眼瞪著我,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溫喬,你就是這麼教我女兒的?”
“你好狠的心!你讓她從小就沒有父親,現在還不認我?”
我徹底失去了最後一點耐心。
“你有完沒完?鬆手!”
紀淮舟的手攥得更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沉默了許久,像是做出了一個天大的決定,忽然鬆了口氣。
“算了,看在女兒的份上,我讓步。”
我一臉困惑:“什麼?”
紀淮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以為是的笑。
“回到我身邊,當綿綿的保姆,這個結果,你滿意了?”
“淮舟!“許清雅尖叫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那我呢?”
紀淮舟眼神閃躲了一下。
“清雅,你放心,我心裏隻有你。”
“她隻是個保姆,負責照顧孩子。我們馬上就訂婚,不會有任何改變。”
許清雅死死地瞪著我。
“我不要!這個女人心機太深了!她就是想用孩子纏著你!”
“她根本就是欲擒故縱!”
紀淮舟一邊安撫著許清雅,一邊用冰冷的眼神掃向我。
“我知道。”
“你放心,就算她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多看她一眼。就她那副小家子氣的做派,怎麼配得上我紀家?”
周圍的賓客立刻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原來是個心機女啊,還裝得挺清高。”
“把孩子當籌碼,真是惡心。”
“紀總說得對,上不了台麵,就是上不了台麵。”
這些話像瞬間把我帶回五年前。
我努力考上名校,畢業後進入頂尖的投資機構,憑自己的能力做到高管。
可在他眼裏,我永遠都是那個為了省錢會去領免費花的市井女人。
我喜歡路邊攤的煙火氣,喜歡穿著幾十塊的T恤衫壓馬路,喜歡在菜市場跟大媽為了幾毛錢討價還價......
戀愛時,這些他都說是可愛,是真實。
結婚後,這些就都成了“市井氣”、“窮酸樣”、“上不了台麵。”
而許清雅呢?作為他青梅竹馬的白月光,從小錦衣玉食,買個包動輒幾十上百萬。
他卻說她高貴優雅,有品位。
說到底,隻是不愛罷了。
我冷下臉,用力甩開他的手。
“紀淮舟,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報警了!”
許清雅立刻抱住他的胳膊。
“淮舟,她又窮又倔,你的好心她根本不領情,我們別管她了。”
紀淮舟卻紋絲不動,反而冷笑一聲。
“報警?正好。”
“以紀家的能力,你覺得孩子的撫養權會判給誰?”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收下錢,留下聯係方式,讓我隨時能看孩子。二,現在就帶著孩子跟我回家,當保姆。”
我氣得渾身發抖,抱著綿綿就往外衝。
紀淮舟臉色一沉,幾步上前,竟然直接從我懷裏搶走了綿綿!
“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孩子我自己養!”
他緊緊抱著不斷掙紮哭喊的綿綿。
“你想見她,就去雲頂別墅找我。”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抱著綿綿走向門口。
綿綿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她的小手拚命向我伸著:“媽媽!媽媽救我!有壞人!”
我瘋了一樣追上去,卻被看熱鬧的賓客死死攔住。
“孩子跟著紀總有什麼不好?你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就是,為了孩子的前途著想,你也該放手!別這麼沒格局!”
眼看著紀淮舟就要抱著綿綿走出宴會廳,我終於崩潰了。
“紀淮舟!我跟你回去!你把孩子還給我!”
我顫抖著拿出手機。
“我沒騙你!我老公是傅聿深!傅氏集團的掌舵人!綿綿是他的女兒!”
瞬間,周圍爆發出嘲笑聲。
“傅聿深?那個在商界一言定生死,讓整個華爾街都為之震動的傳奇人物?”
“她瘋了吧!傅聿深那種神仙般的人物,能看上她這種市井女人?”
“為了攀高枝臉都不要了,你咋不說整個金融圈都聽你號令呢!”所有人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
我渾身冰冷,絕望地看著紀淮舟的背影。
撕心裂肺地喊:“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