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煩意亂的溫嫋去到自己曾經就職的酒吧,打算散散心。
沒想到會在這遇上林悅。
“溫小姐?”
溫嫋疑惑的轉身,這才看到穿著酒吧工作服的林悅。
“你在這工作?”
林悅露出一個苦笑,“曦曦的病要用錢,我來這兼職。”
溫嫋點點頭,不想多聊,點了一杯果汁。
“溫小姐不點杯酒試試嗎?聽說溫小姐以前也是調酒師。”
溫嫋心裏奇怪林悅怎麼會知道,但她無心追究,隻想放空大腦,於是搖搖頭,轉頭看向舞池裏跳舞的人。
“我和傅先生第一次見麵也是在這樣的環境裏。”
林悅擺出一幅隻是閑談的樣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溫嫋卻不高興的皺了皺眉。
她朝溫嫋露出無害的笑 ,“當年我剛畢業,找不到工作,隻好去會所當服務員,燈光很暗,我被帶到傅先生身邊,嚇得直發抖。”
溫嫋這次是真厭煩了她的聲音。
她知道林悅是故意挑釁,裝出一幅清純堅韌小白花的樣子,故意來膈應她。
也許林悅是真的愛傅修岐,又或許是為了她的兒子。
但溫嫋不得不承認,她成功了。
林悅的話像一根刺,直直的紮在她心裏。
可她沒有立場發火,因為她與傅修岐相愛時,林悅早已出現過在他身邊。
於是這根刺便越紮越深,可偏偏溫嫋拔不掉。
她隻好轉頭又去看舞池裏扭動的人們。
抬眸的瞬間,她看到了門口傅修岐的身影。
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
下一秒,溫嫋就看見傅修岐徑直朝著側邊的林悅而去。
“林悅,曦曦吵著要媽媽,你請個假吧!”
聲音輕柔,全不像在醫院第一次看見她時的冷硬。
溫嫋失望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他就站在與自己不過幾步的距離,卻沒發現自己。
明明從前他第一眼看見的,永遠都是自己。
之前有次傅修岐生日,溫嫋說有事去不了,其實穿著玩偶服悄悄站在餐廳門口給他送花。
傅修岐一下車,便直接抓住了她。
隨後心疼的幫她脫下厚厚的玩偶服。
“我怎麼會認不出你呢,隻要你在,我肯定第一眼看見你。”
可現在明明這麼近的距離,沒任何東西阻擋,他卻一點沒發現。
還是林悅朝這邊看了一眼,傅修岐才發現自己。
溫嫋壓下心底的失落與難過,對丈夫露出一個僵硬的笑。
“嫋嫋,你怎麼在這?你身體剛好,怎麼能來酒吧呢?”
傅修岐說的是責備的話,眼裏卻盛著關心。
溫嫋心底越發苦澀,她知道有什麼東西變了。
她還是傅修岐愛的溫嫋,但傅修岐的世界裏不是隻有她一個了。
他的目光也不再隻留意著她。
她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指甲掐進掌心,才忍回想哭的衝動。
“我就是來看看,沒喝酒。倒是你,很久沒喝我調的酒了吧,怎麼樣,要不是試試?”
溫嫋說著便想繞到櫃台後麵,給傅修岐調一杯。
她好久沒調,也手癢了。
傅修岐卻轉頭看了眼林悅,第一次拒絕了她。
“下次吧嫋嫋,我等會要開車,還是不喝了。”
溫嫋伸手拿調酒工具的手愣住了。
曾經也是在這間酒吧,傅修岐對溫嫋一見鐘情,對她展開激烈的追求。
連著幾個月,天天都來。
溫嫋都怕他把胃喝壞了,於是說怕他酒駕,不給他調了。
那時的傅修岐眯起桃花眼,湊近她說道:“你調的酒,我寧願不開車也要喝。”
是不想再喝酒了,還是不想再給溫嫋獨一無二的偏愛了,溫嫋搖搖頭,將自怨自艾的想法拋之腦後。
“你直接叫司機來接,不就可以了?”
說完溫嫋堅定地伸手去拿工具。
傅修岐無奈的哄人,“嫋嫋,聽話,你前幾天剛養好手,就先不調了好吧?我等會還得去醫院照顧曦曦,喝酒容易誤事。”
溫嫋提起的興致全無,隻好放下工具沉默。
傅修岐也看出來溫嫋不太高興,隨即握住了溫嫋的手。
“嫋嫋,等孩子好了,你要幹什麼,我都陪你,好嗎?孩子好後我就不會和林悅再有牽扯了。真的,我保證。”
溫嫋還是沒接話。
傅修岐又幫她理耳邊的碎發,“嫋嫋,不生氣了,好嗎?”
林悅換好衣服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她腳步一頓,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她當然知道傅修岐愛的人是溫嫋,可她又沒辦法不怨恨。
生下林曦後的日子實在是太苦了,苦到她開始對當初默默離開的自己產生怨懟。
她的曦曦是傅家的第一個孫子,她又憑什麼不能為她、為她的孩子爭得應有的待遇!
林悅深吸一口氣,隨即表現出著急的神色上前。
“傅先生,我好了,我們快去醫院吧,我怕到時候曦曦會哭。”
傅修岐應了聲,卻沒動。
“嫋嫋,你乖點。”語氣裏都是無奈。
溫嫋那一瞬間真的很想拉住傅修岐的手,讓他別走,陪陪自己。
可她最後隻是低頭藏起落寞的神色,一點點把手邊的工具擺好。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傅修岐鬆了一口氣,又囑咐溫嫋早點回家,才帶著林悅走了。
溫嫋看著他沒回頭的背影,終於忍不住落下淚。
也許,每天奔波在自己和孩子之間,傅修岐也很累吧。
良久,她動手調了一杯酒,擺在吧台上便也走了。
傅修岐追溫嫋的時候說過,永遠不會讓她調的酒擱置。
現在,那杯酒擺在吧台上,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