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舟好不容易恢複過來,他靠在牆上,緊緊將藥握在手心,掩著麵阻擋花粉再次吸進去。
還沒來得及休息片刻,耳畔就傳來白歡顏質問的聲音。
“你就這麼針對陸從聞嗎,他剛送這些花給我們,你就要把它們摔碎!”
溫之瑤飽含怒意的聲音緊隨其後。
“顧遠舟,我發現你最近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聞言,顧遠舟深深呼吸著。
他渾身顫抖,又氣又怒,有無數的憤怒想要傾訴,可最後,卻隻是變成一句紅了眼眶的怒吼。
“我變了?是我變了,還是你們變了。”
“我有哮喘,還對花粉有些過敏,你們不知道嗎?”
虛弱的聲音沒有絲毫氣勢。
可字字句句都如同驚雷,轟然炸進白歡顏和溫之瑤耳朵裏。
以前她們是最緊張顧遠舟的。
每次顧遠舟哮喘發作,最急的就是兩個人,翻牆逃課也要跑回來,紅著眼眶守在他床前,端茶倒水,任誰都無法將這兩個人叫走。
可如今,她們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忘記了。
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自己的不對,白歡顏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片刻後,清冷的臉上露出點點歉意。
“抱歉。”
溫之瑤淩厲的眉頭遠舟皺起,想起以往顧遠舟發病的場景,她們陪他度過那麼多次發病,自然知道他有多痛苦,他忍不住上前一步,“你,剛剛還好吧?對不起,這些話是陸從聞自己去野外摘的,傾注了他很多心意,所以我才這麼著急。”
顧遠舟沉默著沒有回答。
見他用了藥,麵色逐漸恢複正常,白歡顏和溫之瑤就連忙把花帶出門。
之後的好幾天,白歡顏和溫之瑤都沒有回家。
她們房間的燈一直沒有亮起。
顧遠舟也不在乎她們,他忙著收拾自己的行李。
行李差不多收拾完後,他才開始打量起這個房子。
當初他買下了這裏,後來,白歡顏和溫之瑤為了黏著他,又買下他左右兩邊的房子,一起打通後,才組成了如今的房子。
所以,如今這棟房,隻有三分之一屬於他。
想要賣掉,還有點麻煩。
這天,白歡顏和溫之瑤終於回來了,卻剛好撞上中介來找顧遠舟商量看房。
看見一個陌生女人出現在房子裏,白歡顏瞬間冷了臉,“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麼?”
麵對兩雙極具壓迫感的眼睛,中介小哥一時間緊張極了,但還是連忙開口解釋:
“兩位先生好,我是中介,這邊房子的主人說想要賣掉這棟房子。”
賣房?
白歡顏和溫之瑤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裏看到了震驚。
她們齊齊冷了臉,剛要趕人,下一秒,顧遠舟剛好下樓。
“是我要賣房子的,我正要跟你們商量這件事。”
聽見這話,白歡顏和溫之瑤心中驟然一緊,異口同聲道:“為什麼要賣掉?不是住得好好的嗎?”
溫之瑤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似乎明白了緣由,立馬直白的追問:“你是不是還在因為前幾天的事情生氣?”
她顯然慌了,難得的道了歉:“我們不是故意忘記你花粉過敏的,你一定要做得這麼絕嗎?”
顧遠舟平靜地搖了搖頭,“和上次的事無關……”
而是和你們有關。
我不想再和你們有任何瓜葛了。
雖是如此想,可他並未說出口,隻是道:“你們也知道我辭職了,到時候要換工作,就不適合再住在這裏,更何況我們一起住了這麼多年,也沒必要整天黏在一起。”
白歡顏沉著臉,依舊不肯鬆口。
“如果是工作原因,上班有和我之瑤接送,你不用擔心,更何況,你也說我們一起住了這麼多年,彼此都習慣了,為什麼要分開。”
“是啊,有我和歡顏在,再不濟還可以安排司機接送你,我不同意分開。”溫之瑤也不讚同的開口。
見這樣還無法說服她們,顧遠舟按了按眉心,不明白她們如此堅持是為什麼。
他搬出殺手鐧,“既然如此,那就先賣了這個,再買一個更大一點的房子,到時候還能把陸從聞接過來一起住。”
聽見陸從聞的名字,兩個人果然眼前一亮,同時遲疑了。
最後溫之瑤抵抗不了這個提議,率先開了口,“如果是這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唯有白歡顏心思深沉,眸色複雜的看著他,“你願意……接陸從聞過來住?”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可還沒來得及細想,顧遠舟就輕笑一聲:“當然,怎麼不願意?都是朋友。”
他當機立斷地決定了,
“就這樣了,賣掉這個房子,重新買。”
此話一出,白歡顏和溫之瑤也啞了聲,沒有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