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以後,江延狠狠的關上門,厲聲質問我。
“是不是你教給江眠那麼說話的?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話,讓大嫂她們怎麼想?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這麼多年全被你慣壞了!”
我冷笑一聲,推開眼前的江延。
“眠眠說的哪不對了?你不是她爸爸嗎?這麼多年你管過她嗎?你沒陪著蘇曼荷她們參加親子會嗎?我真搞不明白,程碩和江眠到底誰是你的孩子?為什麼你對一個外人的孩子比對自己的孩子還要上心?”
我怒視著眼前站著的江延,自然沒錯過他眼裏的慌亂,我心裏有點疑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被我遺落了。
“你這個人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那是你大哥的孩子,你是程碩的親姑姑,你大哥去世了,你不說好好照顧大嫂她們孤兒寡母,還要處處刁難!”
我冷笑一聲,我處處刁難?
從小,父母就重男輕女。大哥要結婚,他們讓我輟學打工去給大哥買房子,大哥生了孩子,他們扔給我讓我給他們照顧。
這麼多年,我已經仁至義盡,現在大哥去世了,竟然還要我照顧他的遺孀?
想起小時候,大哥犯了錯總是讓我出去背鍋,承受父母的怒火,後來我努力考上的大學,也因為大哥要娶媳婦,他們撕毀了我的錄取通知書,讓我早早的就去輟學打工。
可以說,我這一輩子都是在為他而活。
現在他都死了,我為什麼還要活在他的陰影下?
而且大嫂蘇曼荷,本身就不是個好像與的人。
她嫁到我家的那年,以懷孕不想看到我為由,讓我從家裏搬出來。
父母和大哥怕惹她生氣,收拾好我的東西以後就把我趕出了家門。
絲毫不擔心我要怎麼生活。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日,我就這麼走在寂靜的大街上,不知何去何從,要不是遇到老板,可能我就要凍死在那個冬天了。
直到她生下孩子,家裏人才想到我的存在,要求我回家去給他們照顧孩子。
看,這就是我的家人。
”江延,那是我的大哥,你為什麼對蘇曼荷比對我還要上心?”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
他是知道我在家裏是什麼地位的,也知道當年我被趕出家門的困窘,可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我知道你是記恨大嫂當年將你趕出家門,可是她都跟我解釋清楚了,是因為當時她懷孕,家裏人多她喘不上氣,才讓你搬出去騰個空間的。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還一直抓著不放?心怎麼就那麼小?”
江延不耐煩的看著我,似乎多跟我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時間。
看著眼前熟悉的眉眼,我一時有些分不清,他還是不是當年那個江延。
當年他知道我被趕出家門以後,當即向我求親,說要給我一個家,一個永遠不會把我趕出去的家。
記憶中少年溫柔的眉眼被眼前冷峻厭惡的眉眼所取代。
這時我的視線突然被江延脖子上的紅痕吸引,這幾天我們並沒有進行過親密生活,那他脖子上的紅痕是怎麼來的?
“對了,大嫂她們孤兒寡母的在一起生活我不放心,所以我準備讓她們搬過來,這兩天你抓緊時間收拾一下房間。”
留下這麼一句話,他就要出去。
我抬起手朝他的臉狠狠的扇下去。
他被打蒙了,捂著臉,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
“江延,你幹了什麼汙齪事以為我不知道嗎?現在還要把蘇曼荷母子接過來,這房子可是咱們兩個的共同財產,你做這些事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我厲聲質問他,這時江眠被我們吵醒了,眼眶紅紅的拽著江延的衣角。
“爸爸,你別生媽媽的氣,我錯了,我再也不和程碩搶爸爸了。”
女兒脆弱的聲音和江延脖子上刺眼的紅痕徹底惹怒了我,我把江眠從江延那裏搶了過來。
“我就一句話,如果蘇曼荷母子搬過來,那我就帶著眠眠搬出去,你自己選吧。”
我不敢賭我在江延心中的地位,但是現在我隻希望江眠在他心中地位可以高一點,比蘇曼荷母子高一點就行了。
可他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了。
那一刻,我知道,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