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吃螃蟹的季節。
我訂好餐廳,十斤螃蟹上桌時。
女友肖青正抱著手機,對手機那頭的人傻樂。
我剝好三斤螃蟹,正打算開始享受。
肖青卻叫服務員打包好剝好的蟹。
她下意識對我說:“十斤蟹多了,我拿去送些人。”
我抬起頭,平靜的看她。
輕聲開口:“送人為什麼要剝好的蟹。”
她有片刻的無措,若有所思道:“他不適合幹這些。”
——
我拿著螃蟹的手一頓。
嘴裏的蟹黃瞬間沒滋沒味,口中蔓延著一股苦澀。
“三斤螃蟹250,還有我半小時的人工費,算00。”
我掏出收款碼,肖青猶豫片刻轉賬,520塊錢。
她失笑:
“阿珂,你太計較了,也隻有我會包容你。”
“他是我重要的朋友,我和他臨時毀約,才想送些螃蟹道歉。”
肖青將打包好的螃蟹放在一旁。
看我心情不佳,拿過眼前的一隻螃蟹。
我看著她那熟練的動作,心中五味雜陳。
她剝蟹的手法細致。
掀蓋,剪腿,推肉,刮黃。
她從來都是嫌麻煩的人,我喜歡吃蟹,她隻有在追求和熱戀期才會任勞任怨重複這些步驟。
當時手法遠沒有現在的熟練。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情緒,“什麼時候學得,比餐廳的手法還要好。”
肖青不自覺抬起手,眼神躲閃著,“傻瓜,當然是你喜歡吃,我才特意學得。”
她在撒謊。我低頭吃她剝好的蟹。
“叮咚。”
她的手機屏幕亮起,是個黑色頭像。
肖青很快遮住屏幕。
“阿珂,公司那邊有點事要處理,我先離開一下,等會兒來找你。”
我淡聲拒絕:“吃完蟹再去,剩下這麼多我一個人吃不了。”
“很快回來,二十分鐘。”
肖青提起打包盒,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一刻,所有的欣喜和美好在一瞬間灰飛煙滅。
卻無法忽視心底的那份失落。
我一個人吃完一斤蟹,已經是一個小時過去。
我讓服務員打包,等車的時候,肖青發來消息:
[阿珂,不好意思,她有點感冒,我臨時去給她買感冒藥,這才錯過我們約好的時間。]
[我這就回來,你坐在那乖乖等我。]
一隻手提著螃蟹不方便,我挑了下麵那條消息回複。
[不用了。]
心底那個念頭蠢蠢欲動,比之前都要猛烈。
但她這兩個月來,除了工作忙以外,在空閑時間對我依舊很好。
有時單方麵的冷暴力,因為我的患得患失。
肖青工作忙,她說她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
我試圖說服自己。
回到家,肖青端出煮好的薑茶。
“螃蟹涼,你胃不太好,喝些薑茶驅寒。”
我喝完薑茶,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桌上還放著精致禮盒,我打開藍色絲絨禮盒,裏邊是一枚鑽石戒指。
沒有多想,我將戒指戴在無名指上。
不安的煩躁一揮而散,或許真的是我多慮了。
這時,浴室裏的水聲停了,肖青走出來,看到桌上拆開的禮盒有片刻的愣住。
“阿珂,你是不是拿錯東西了。”她小心提醒,
我沒有反應過來,反而給戒指拍了一張照片。
肖青猶豫很久,我已經將這枚戒指傳上了朋友圈。
她開口詢問:“阿珂,能把這條朋友圈刪了嗎。”
我疑惑:“為什麼。”
肖青沒有說話,拿起手機摔門去了次臥。
沒由來的不安從下到上將我包裹,我麻木地刷朋友圈。
指尖突然停頓。
黑色氛圍感男頭像,發得圖片是一張被剝好的螃蟹,打包袋是白天那家。
不多不少,正好三斤。
喉嚨發緊,雙眼莫名朦朧。
就這一張圖片,我確定肖青出軌了。
六年戀愛長跑,費盡心思掩蓋的真相突然被掀開。
我心口一窒,後知後覺的淚水奪框而出。
極力壓抑著哽咽的哭泣。
抹了一把眼淚,將自己關在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