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台上產婦羊水栓塞,隨時可能母女雙亡,唯一的辦法是切掉子宮。
可是產房外的家屬遲遲不肯簽字。
產婦的血壓一直在掉,人命關天,我自作主張切掉了產婦的子宮。
母女平安,哪知道產婦醒來後,他們家直接把我告上了法庭。
他們說這個兒媳婦是他們花了五十萬彩禮娶回來的。
現在隻生了一個女兒就切了子宮,這是斷了他家的香火。
我堅信自己是在救人,問心無愧。
可是最後產婦也站了出來。
她聲淚俱下地控訴,這就是一起醫療事故,我剝奪了她做母親的能力。
我被迫賠償了一百萬,醫院拿我當反麵典型。
網友不了解真相,網暴我和我的家人。
他們給我的女兒寄壽衣,在我的家門口潑糞。
我受不了跳樓自殺。
再睜眼,我回到產婦臨產那天。
我果斷請了病假。
這一次這些白眼狼我不管了
......
我猛然睜開眼,盯著熟悉的天花板。
手機在床頭櫃上瘋狂震動,屏幕上跳動著兩個字——“主任”。
我接起電話,不等他開口。
“主任,我病了,今天的手術做不了。”
電話那頭的主任愣了一下,語氣為難。
“小林啊,這可怎麼辦,產婦李寶莉點名要你主刀,她家屬正鬧著呢。”
李寶莉。
這個名字讓我胸口一陣翻湧。
我仿佛又看到了前世,她丈夫張偉那張油膩的臉,和他媽在走廊裏四處炫耀。
“我們家可是花了五十萬彩禮娶的,這肚子必須是個帶把的!”
我捏緊了手機。
“我突發性偏頭痛,半邊身子都麻了,沒辦法上手術台。”
“小林,你再堅持一下,他們家不好惹。”
“不好惹,就讓醫院的保安處理。”我漠然說道。
主任在那頭還想說什麼,我直接掛了電話。
沒過幾分鐘,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是同事王醫生。
她聲音焦急:“林醫生,你快回來吧,那家人要把科室給掀了,隻有你能鎮住場麵。”
又是這句話。
前世,她也是這麼說的。
可當我被推上風口浪尖時,她第一個撇清關係,對記者說:“我勸過她,但她不聽。”
我氣笑了。
“王醫生,按照規定,誰接診,誰負責。”
“可——”
“你搞不定,就上報主任,讓他想辦法。”
說完,我再次掛斷。
手機第三次響起,還是那個號碼。
我接起來,裏麵卻傳來一個粗暴的男聲。
“姓林的,你架子不小啊!”
是張偉。
“馬上給我滾過來,我老婆要生了,耽誤我生兒子你擔待得起嗎!”
他的口吻囂張,理直氣壯。
我一個字都沒說,直接掛斷。
然後,我打開通訊錄,把主任、王醫生,還有科室所有人的電話,一個一個,全部拉進了黑名單。
世界終於清靜了。
我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看著窗外。
前世的我,就是被這些所謂的“責任”和“催促”推上了絕路。
我接了那台手術,拚盡全力保住了母女。
結果呢?
他們一家把我告上法庭,說我切了李寶莉的子宮,斷了他家的香火。
李寶莉本人,那個我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女人,在法庭上哭得梨花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