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謝晨陽一摔手機，任憑遊戲裏的隊友對他瘋辱罵。

“林薇，你非要逼我嗎？”

“我比你小七歲，我希望你等我事業有成後再回來跟你結婚。”

“你到底是多不信任我，才一定要用結婚捆住我的前程！我已經把我的青春都給你了！”

我安靜看著他的臉。

這四年大學生活的晝夜顛倒，才二十二歲的謝晨陽其實看起來比我這個快奔三人都老。

我按住他：

“說好了你畢業後結婚，你總得給我個承諾吧。”

謝晨陽不自然地咬著嘴唇，最終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把不停作響的手機替到一邊，嘴巴湊過來吻我的臉，我能看到他眼裏閃過不易察覺的厭惡。

湊近他的頸窩，我聞到一股廉價的女士香水味。

而一個指甲大小的紅色咬痕，正在他喉結處宣示主權。

我第一次躲開他的親吻。

抬手拍了他的臉，摸到手下粗糲的胡茬時輕輕一笑。

“謝晨陽，你身上真臟。”

在他變臉之前，又安撫道：

“去洗澡吧，怎麼跟條小臟狗一樣。”

等他去了浴室，看向手機裏的微信，我的目光冷了下去。

楊佳佳給我發了一張照片。

自拍的背景明顯是酒店的房間，楊佳佳穿著睡衣，整個人跨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寶寶，你說官宣的朋友圈用哪張好？”

“等你出國了，就能徹底擺脫那個老女人，到時候我就更放心把我交給你了。”

又像是害怕被我發現一樣，她卡著兩分鐘的時間點撤回。

“對不起嫂子，我給我男朋友發照片，不小心發錯人了。”

我看著手機，還是沒忍住流了一滴淚。

這就是我全心全意供養的男友。

他家境不好，我在創業最難的那一年，哪怕吃不飽飯，依然願意幫他出學費和生活費。

因為我年紀比他大，擔心融入不了他的圈子，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去看他打籃球。

他考研失利，我第一時間幫他聯係國外的學校寫推薦信。

我用盡了財力和人際關係把一個男孩養成上層社會的精英。

換來的就是被這個白眼狼咬了一口。

我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手鏈，那是謝晨陽大一時候用了他一半的獎學金買給我的。

我摘下手鏈扔進垃圾桶，對浴室的謝晨陽說：

“寶貝，我出去一趟，你休息吧。”

出去聯係律師，好好算算我這些年在謝晨陽身上花的錢。

在象牙塔裏的孩子也許還在乎什麼情情愛愛。

但是對我這種早早出來摸爬滾打的成年人來說。

隻有利益才是至高無上的武裝。

臨出門前，謝晨陽裹了條浴巾就衝出來，對我喊：

“姐姐，我出國留學的學費你記得給我，我在那邊需要錢，一年一百萬你總得給我吧？”

我對他點點頭，他臉上終於露出個笑容，把被他洗澡水弄得濕漉漉的外套披在我肩上。

“姐姐，外麵冷，你多加衣服。”

離開後，我在車裏用監控看家裏的情況。

隻見謝晨陽笑著跟楊佳佳打電話。

“寶貝，那個老女人答應給我出學費了。”

不知道對麵的人說了什麼，謝晨陽臉上露出一個青春洋溢的笑。

我冷笑著保存錄像。

既然嫌棄我這個老女人，那我的錢這兩個小東西一分也別想花。

順便聯係他申請的那所高校認識的教授，把我的經曆告訴了他。

等著，我們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