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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廂時，氣氛有些微妙。

張總看我的眼神帶著曖昧，沈聿舟則麵無表情地喝著酒。

他身邊的座位上，竟然多了蘇晚的身影。

我吞下苦澀，剛坐下，張總就湊過來：“林小姐真是好福氣，有沈總這麼能幹的丈夫。不像我們家那位，隻會花錢。”

我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說起來，”張總話鋒一轉，目光轉向蘇晚，“前幾天看到沈總去看蘇晚小姐的戲了，那戲唱得真不錯，人也漂亮。”

沈聿舟的臉色微變。

我端起酒杯，對著張總僵硬笑了笑：“張總說笑了，蘇晚小姐是名角，聿舟去捧場也是應該的。不像我，除了給他添麻煩，什麼都不會。”

沈聿舟看向我，眼神複雜。

蘇晚摟著沈聿舟的手臂，輕聲細語道：“姐姐可別這麼說自己，折煞我了。”

“不過，”我話鋒一轉，聲音輕得像歎息，“我倒是聽說，蘇晚小姐有個習慣，喜歡在戲服裏縫上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張總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哦？還有這事？”

沈聿舟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蘇晚則是臉色一頓。

我沒看他，繼續說道。

“前幾天整理聿舟的衣服，發現他西裝口袋裏有一枚皇冠戒指，鑲鑽的，特別漂亮。我還以為是給我的驚喜呢，後來才想起來，蘇晚小姐最近在演《鳳還巢》，那鳳冠，該不會是道具吧？”

包廂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沈聿舟猛地站起來，抓起桌上的酒杯就往我臉上潑來。紅酒濺了我一身，狼狽不堪。

“林清宴！”他雙目赤紅，像頭發怒的獅子，“你鬧夠了沒有！”

我抬起頭，迎著他的目光，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沈聿舟，我鬧？七年了，我替你擋刀，替你背鍋，替你照顧你那個從未正眼看過我的媽，我放棄了我的夢想，我的驕傲，我以為隻要我夠好，夠懂事，你總會回頭看看我。可我錯了——”

“我大錯特錯！”

“你愛上的，從來都不是我，隻是那個十七歲穿著白裙子的影子！” “蘇晚像我，所以你愛她。那我呢？我這七年算什麼？”

我指著自己的胸口，聲音嘶啞：“沈聿舟，從你把股權轉讓書扔在我臉上，從你斷了我媽的藥，從你看著我血流不止卻摟著她轉身的那一刻起，這裏就碎了。”

“現在你還要我怎麼樣！”

“像個傻子一樣，看著你把別人風風光光娶進門，自己縮在角落裏，繼續做你的擺設嗎？”

他被我吼得愣住了，眼神裏有震驚，有茫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我告訴你，沈聿舟，”我一字一頓，淚水混合著紅酒滑進嘴裏，又苦又澀，“這個沈家少奶奶的位置，我不坐了！”

“你不是想娶蘇晚嗎？好啊，我成全你。”

“但你記住了，沈聿舟，從今往後，我林清宴，和你，和沈家，一刀兩斷，永不相幹！”

說完，我轉身就走，沒有回頭。

身後傳來酒杯碎裂的聲音，還有沈聿舟帶著驚怒的低吼：“林清宴！你敢！”

我敢。

這一次，我什麼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