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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霆的車駕消失在宮道盡頭，李總管臉上的諂媚瞬間換成了狠厲。

他尖著嗓子對身後的侍衛吼道：

“還愣著幹什麼？想讓咱家親自動手把這賤婢扔出去？”

幾個侍衛圍了上來，手中的棍子毫不留情，雨點般落在我早已麻木的身上。

我單手抱著頭，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護住要害。

忍一忍，等他們打累了，我就能走了。

這幾年的官奴生涯，早已教會我如何挨打才能活命。

疼痛算什麼，隻要不死，就有機會。

“等等，”一個侍衛的聲音響起，他一腳踹在我那條斷掉的腿骨上。

劇痛讓我眼前一黑，冷汗瞬間浸透了臟汙的衣衫。

他獰笑著，一腳踩住我僅剩三根手指的左手，用力碾壓。

“我想起來了！這不是前幾天的乞丐嗎？陛下心善饒她一命，她竟還敢在宮裏晃蕩！”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天大的功勞，衝著同伴們高喊。

“不打斷你這隻手，你這妖婦是不會長記性的！”

“兄弟們！給老子打！陛下說了，有損國體，打死我擔著！”

原來他們認出我了，原來他們要下死手。

我再也護不住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意識漸漸模糊，我費力地看向蕭霆離開的方向，那裏早已空無一人。

蕭霆，若有來世，不複相見。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

預想中，那敲碎天靈蓋的劇痛並未傳來。

周圍的毆打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李總管一聲驚恐的“住手！”

我的手腕被一隻滾燙的大手死死握住，那力道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我被人從地上拽了起來，撞進一雙赤紅的眼眸裏。

是蕭霆。

他去而複返，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戾氣。

他死死盯著我手腕上那道鳳尾疤，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你這鳳尾疤......是哪來的？！”

我頂著這張可怖的鬼臉，死死咬住嘴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告訴他，我就是那個曾為他殺穿三軍，卻被他親口定罪為叛國賊的慕清瑤？

然後呢？讓他看看我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聽他一句“罪有應得”嗎？

他隻會覺得，我這副模樣，是對我“叛國通敵”的最好報應吧。

他猛地鬆開我，眼中的滔天巨浪瞬間化為刺骨的冰冷。

蕭霆轉過身，對嚇得癱軟在地的李總管下了命令：

“送她去太醫院，讓張院使親自診治！還有，去查她的身份！查到後，立刻報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