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瑾甚至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要。”
桑暖的拒絕沒有絲毫猶豫。
當初她對陸時瑾百依百順,是因為他還有沒有完成的願望。
可如今二十個願望全都結束,她當然也沒有必要再聽陸時瑾的話。
更何況,她雖是錦鯉幻化成.人,但修行尚淺,平白無故失去這麼多血,對她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暖暖,你別鬧了,人命關天的大事!”
陸時瑾已經失去了耐性。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認定了桑暖不過是在吃醋罷了。
“我沒有鬧,我說了,我不願意。”
桑暖的態度堅定,陸時瑾也沒有時間和她多說廢話。
他皺著眉,招了招手,原本藏在暗處的保鏢走上前來。
“這件事,由不得你,暖暖。”
男人將桑暖的身體架了起來。
桑暖晃動雙腿掙紮著,她的臉上第一次出現如何慌亂的神色。
“陸時瑾!你要做什麼?!”
“暖暖,聽話,隻是抽點血罷了。”
“我會補償你的。”
陸時瑾直到此刻,語氣也像是哄著不聽話的孩子。
桑暖被保鏢帶走,冰冷的針刺入皮膚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陸時瑾回到陸家的前夕。
他說,他終於能讓桑暖享福了。
一輩子,也不會再讓她吃苦。
可後來,桑暖所有的苦難,都是陸時瑾帶來的。
溫熱的血液離開桑暖的身體。
她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將想要落淚的衝動咽下。
桑暖從床上起身,朝著溫眠的病房走去。
卻恰好聽到了她和陸時瑾的談話聲。
“怎麼樣,這下消氣了吧?”
“你突然暈倒的時候可嚇死我了,以後別再做這事情了。”
陸時瑾的語氣中滿是關切。
“誰讓她不讓我們見麵,我就要讓她嘗嘗苦頭。”
“你啊,還是和小時候一個樣子。”
兩人親密的語氣,讓桑暖手臂上的針孔隱隱作痛。
她揉了揉自己手臂上的皮膚,然後轉身離開了醫院。
這一夜,陸時瑾並沒有回來。
桑暖盤算著時間,已經到了自己要離開的時候。
她將收拾好的行李提前寄往了預定的民宿,家中頓時空了很多。
就在桑暖準備啟程趕往機場的時候,陸時瑾卻打來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他語氣嚴肅,像是在說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暖暖,我在許願池旁邊等你,有些話,我想要告訴你。”
桑暖以為,陸時瑾終於看明白了自己的內心,選擇和溫眠共度餘生。
反正都要離開了沒有些話也確實說清楚比較好。
所以桑暖沒有猶豫,前往了許願池。
剛下車,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紅毯的盡頭站著身穿白色西裝手捧鮮花的陸時瑾,兩側是扛著相機的記者,數不清的閃光燈亮起,桑暖幾乎要瞎了眼睛。
她不知道陸時瑾又在搞什麼名堂,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時瑾,你...”
“暖暖,這些日子,我知道我讓你受了委屈。”
“好像自從和我在一起之後,你總是又吃不完的苦頭。”
“但哪怕如此,你也沒有選擇離開我。”
“暖暖,我總覺得,我像是受到了上天的青睞,才在人生最低穀的時候遇到你,我愛你,暖暖,嫁給我吧。”
“往後餘生,我都不會讓你受一點點苦。”
陸時瑾手拿戒指跪在了桑暖的麵前。
那戒指甚至還是上次和桑暖求婚的時候用的。
他的眼中帶著淚花,像是真的如自己所說的,對桑暖忠貞不二。
好似這幾天沒有回家的人,根本不是他。
桑暖不明白,人類的愛情太過苦澀難懂。
她隻是個想要修行的錦鯉,或許永遠不會理解。
在陸時瑾信心滿滿的眼神中,桑暖後退了一步。
“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你的願望已經用完了,我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