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哥哥從孤兒院接回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指著她腳踝上那枚蝴蝶胎記,按著我的頭讓我和我們走丟的小妹相認。
可我卻很清楚,她非但不是小妹!
身上還帶著末世僵屍病毒的原始毒株!
上一世,我拚命阻止,告訴他們這個胎記可能是巧合,她身上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哥哥們罵我惡毒,說我容不下一個孩子。
直到小姑娘變異,咬斷了大哥的喉嚨,僵屍病毒在薑家莊園徹底爆發。
哥哥們為了保護那個“源頭”,把我推進了僵屍群,我被活活分食!
再睜眼,回到小姑娘進門這天。
我笑著鼓掌:“歡迎小妹回家。”
這一次,我要親眼看著薑家成為末世的第一個感染區。
01
視線清晰起來,薑家大廳光線刺目。
皮肉被撕開的痛感還沒有消退。
骨頭被嚼碎的咯吱聲,那些怪物咀嚼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
我重生了。
回到一切開始的這一天。
大廳裏很熱鬧,我的五個哥哥都在。
他們圍著一個女孩。
薑可兒。
她看起來十四五歲,穿著白裙子,幹淨,清純。
大哥薑靳看到我,眉頭壓低。
“薑月月。”他叫我的全名,語調沒有溫度。“可兒是我們走失多年的親妹妹,是家族小福星。收起你那點嫉妒心和小聰明。”
他們都在等。
等我像前世一樣,哭鬧,反對,歇斯底裏地質問他們為什麼帶一個外人回來。
“太好了。”我看著那個女孩,甚至鼓了幾下掌。“歡迎回家,可兒。”
掌聲在安靜的大廳裏回蕩。
哥哥們都愣住了。
他們準備好的訓斥卡在喉嚨裏,表情管理失控。
二哥薑哲推了下他的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帶著審視。
“你今天怎麼這麼聽話?”他的語氣裏全是懷疑。
薑可兒縮了縮肩膀,做出一副受驚嚇的樣子。
我看向她。
她的眼睛很幹淨。
但在眼底深處,我看到了一點壞死灰色。
末世的源頭,零號病人,就在眼前。
他們以為帶回來的是幸運星,其實是催命符。
“我累了。”我收回目光,“你們好好招待她。”
我必須離開這裏。
快步上樓。我的房間在三樓。
進屋,反鎖。
幸好,父親生前是個偏執的末日生存狂,他留下的東西,現在都能派上用場了。
我拉出床下的應急背包,壓縮餅幹,純淨水,高濃度酒精,抗生素,三樓的安全屋那邊還有匕首和防彈衣。
動作要快,薑家莊園,很快就不再安全。
我背上包,剛拉開門準備離開。
門口站滿了人。
五個哥哥,一個不少,堵住了我的去路。
三哥薑濤手臂抱在胸前,身體倚著門框。
“欲擒故縱?”他語帶嘲諷。“薑月月,你以為你離家出走,就能威脅我們?”
他覺得我在演戲。
我調整呼吸,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我沒有威脅誰,我隻是去朋友家住幾天。”
“姐姐......”
薑可兒從他們身後探出頭。
她的眼圈紅了,聲音立刻帶上了哭腔。
“姐姐是不是討厭我?如果是這樣......可兒走......”
她說著就要轉身,一副卑微可憐的姿態。
五哥薑昊一把拉住她。“可兒別怕,沒人趕你走。”
他轉向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薑月月,你非要這麼不懂事嗎?”
我不懂事?
我看著他們被薑可兒耍得團團轉的樣子。
真是可笑。
大哥薑靳上前一步。
他沒說話,隻是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踉蹌著退回房間。
還沒等我站穩,薑靳已經跟了進來。
他麵無表情地朝我伸出手:“手機交出來。”
我下意識地捂住口袋,戒備地瞪著他:“憑什麼?”
薑靳失去了耐心。
他上前一步,不顧我的反抗,粗暴地從我口袋裏搜出了手機。
他環視了房間一圈,又徑直走向書桌,將我的平板電腦和其他所有通訊設備一並收走。
“在你反省好自己錯在哪裏之前,別想和外界聯係。”
門被重重關上,他們把我關起來了。
我走到窗邊。
窗外是薑家巨大的莊園,燈火通明,草坪修剪得整整齊齊。
真漂亮。
這裏很快就是人間煉獄。
而我,將是第一排的觀眾。
02
門被反鎖了。
我成了囚徒,在自己的家裏。
門外傳來腳步聲,很雜亂。
哥哥們安排人輪流在外麵看守,確保我不會逃跑。
但他們更多的時間,是圍在薑可兒的房間門口。
“可兒,你感覺怎麼樣?”三哥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不加掩飾的關切。
“頭暈......不想吃東西。”薑可兒的聲音細弱。
哥哥們立刻緊張起來。
我靠在牆上,聽著他們的對話。
薑可兒開始“發燒”了,這是病毒蘇醒的第一步。
二哥薑律,薑氏醫療集團的首席專家,親自去給薑可兒做檢查。
我聽見他在走廊裏給大哥打電話,聲音沉穩:“體溫和心率都異常,不太像簡單的應激反應......好,我明白,先讓她多休息。”
這位醫學天才,在親情的寵溺和大哥的強勢下,他那點專業警覺,終究是錯過了末日的源頭。
他們越是緊張薑可兒,對我的看管就越是嚴苛。
我沒有試圖逃跑。我在等待。
我製作了一個簡易的擴音器貼在房間的通風口上。
薑家的中央通風係統連接著每一個房間,聲音通過金屬管道傳遞,有些失真,但足夠我了解外麵的情況。
白天,我利用房間裏有限的工具,把梳妝台的鏡子拆下來,磨成鋒利的碎片,藏在床墊下。
然後,我用床單擰成繩索,測試窗戶的牢固度。我必須確保,當外麵徹底失控時,我有一個安全的堡壘,或者一條退路。
夜深了。
別墅陷入安靜。
通風口裏傳來輕微的響動。
悉悉索索,像老鼠在爬行。
我屏住呼吸。
那是薑可兒,她在夢遊。
她光著腳,走在昂貴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但通風管道捕捉到了她靠近牆壁時的摩擦聲。
“汪!”
一聲短促的狗叫,接著是嗚咽。
那是三哥養的寵物狗。
我聽到了咀嚼的聲音,很輕,但在這寂靜的夜裏,讓人毛骨悚然。
“可兒?你在幹什麼?”五哥薑哲的聲音響起,他應該是起夜時發現了她。
薑可兒沒有回答。
“可兒,你嚇到狗狗了。”薑哲走過去,聲音溫柔,“這麼晚了,是不是餓了?”
他把薑可兒帶到廚房。
我聽見冰箱門打開的聲音。
“吃點蛋糕好嗎?或者喝杯牛奶?”
“肉......”薑可兒的聲音含糊不清。
“好,吃肉。我給你煎塊牛排。”
“生的。”
薑哲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妥協了:“好,二成熟,很嫩的。”
鐵板上傳來滋啦聲。
然後是快速進食的聲音。
薑可兒吃下了那塊帶著血水的牛排。
我知道,她眼底的灰白色,一定更濃了。
病毒需要能量。
第二天早上,大哥薑靳來給我送飯。
他打開門,把餐盤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裏麵的牛奶灑出來一半。
“薑月月。”他語氣裏全是壓迫。
我坐在窗邊,沒有動。
“可兒病得更重了。”他走到我麵前,“醫生說她精神壓力太大。都是因為你!你對她的敵意,讓她在這裏沒有安全感。”
我抬起頭,看著他因為熬夜而有些疲憊的臉。
“你什麼時候能懂事點?非要全家都圍著你轉才滿意嗎?”他提高了音量,“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他期待我反駁,或者哭泣,像以前一樣。
我平靜地看著他。
“她不是病了。”
薑靳皺眉:“什麼?”
“她隻是餓了。”
薑靳的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他覺得我在挑釁。
“不可理喻!”
他猛地轉身,走出了房間,門被他用力甩上。
我走到門口,聽到他在外麵打電話。
“對,李叔,請您把家庭醫療團隊全部調過來,駐紮在莊園。可兒小姐的身體狀況需要24小時監護。”
我靠在門板上,慢慢坐下來。
他們不僅不相信我,還主動打開了莊園的大門。
更多的“食物”,正在被送進這座即將封閉的墳墓。
03
門鎖被打開。
我沒有被允許繼續待在房間裏。
薑家為薑可兒舉辦了盛大的歡迎晚宴。
大哥薑靳站在門口,將一件昂貴的禮服扔給我。
“換上,別在賓客麵前丟薑家的臉。”
我必須出席,扮演那個歡迎新妹妹的“好姐姐”。
我拿起禮服,徑直走向了本樓層的安全屋。
輕薄的防彈衣貼身穿好,防割臂套護住小臂,匕首藏入長靴,手槍固定在大腿側。
最後,我將那柄小型消防斧卡在腰後,再套上禮服。
寬大的裙擺垂下,掩蓋了所有致命的準備。
樓下大廳燈火通明。
香檳的氣味,混合著昂貴的香水味,充斥在空氣中。
這座城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來了。
他們舉杯交談,恭維著薑家新找回的“氣運之女”。
薑可兒穿著白色的公主裙,被我的五個哥哥圍在中心。
她臉色有點蒼白,但應對得體,享受著眾星捧月的感覺。
二哥薑桓時不時關切地摸摸她的額頭,她還在“發燒”。
我端著一杯水,站在角落,周圍的熱鬧與我無關。
我在等待。
等待那必然會到來的時刻。
晚宴進行到一半,悠揚的樂曲中,一聲尖叫響起。
是薑可兒。
音樂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去。
我看見薑可兒猛地撲向了站在她身邊的四哥薑堯。
她張開嘴,一口咬在了薑堯的手臂上。
薑堯發出一聲悶哼。
血,從他的手臂上流下來,滴落在昂貴的地毯上。
賓客們發出驚呼。
“可兒!”
大哥和二哥反應最快,他們衝過去,不是查看薑堯的傷勢,而是緊張地扶住薑可兒。
“可兒,你怎麼了?別怕,哥哥在。”三哥薑哲語調裏滿是安撫。
他們認為,薑可兒是被這喧鬧的場麵嚇到了,做出了應激反應。
薑可兒鬆開嘴,退回哥哥們的保護圈,身體瑟縮著,像一隻受驚的小動物。
隻有我注意到,她嘴角殘留的血跡,和她眼底那濃鬱起來的灰白色。
薑堯捂著手臂,麵色痛苦。
二哥薑桓草草看了一眼他的傷口:“沒事,皮外傷,去包紮一下。”
薑堯點頭,但他還沒來得及轉身,身體就猛地抽搐起來。
他手臂上的傷口,邊緣開始發黑,黑色的紋路像藤蔓一樣向上蔓延。
幾秒鐘的時間。
薑堯抬起了頭。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青灰色。
他動了。
速度極快。
他撲向了離他最近的一位女賓。
他沒有理會女賓的尖叫,張嘴咬住了她的脖子。
動脈被咬斷了。
血濺射出來,噴灑在周圍潔白的餐桌布上。
那名女賓掙紮了幾下,不動了。
宴會廳死一般的寂靜。
隨後,爆發出能掀翻屋頂的尖叫聲。
“殺人了!”
“怪物!”
賓客們四散奔逃,撞倒了桌椅,酒杯碎裂一地。
華麗的晚宴現場,變成了修羅場。
薑堯抬起頭,嘴邊全是血,他鎖定了下一個目標。
與此同時,那個被咬的女賓,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混亂中,我聽到了薑可兒的笑聲。
“咯咯咯......”
她笑著,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灰白色,不再是人類的眼睛。
哥哥們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老四!你怎麼了!”五哥薑墨試圖去拉薑堯,卻被薑堯反手抓傷。
大哥薑靳臉色巨變,他拉著薑可兒和其他幾個兄弟後退:“不對勁!老四不對勁!”
被感染的薑堯和那名女賓,朝著人群撲去。
更多的尖叫聲響起,更多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他們被圍住了。
薑靳護著薑可兒,退到了牆角。
薑堯和幾個新轉化的感染者,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時,薑靳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我。
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他衝過來,一把鉗住我的手臂,力氣大得驚人。
“薑月月!”他對我喊道,“你快去!把它們引開!”
多麼熟悉的場景。
上一世,他們也是這樣。
為了保護薑可兒,為了他們自己能活命,他們毫不猶豫地把我推出去,當作擋箭牌,當作誘餌。
他們準備故技重施。
二哥薑桓也喊道:“薑月月!快點!別磨蹭!保護可兒要緊!”
他們用力推我,把我推向正朝這邊走來的薑堯。
薑堯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聞到了活人的氣息,興奮地朝我撲來。
我被推得一個踉蹌。
但我沒有像上一世那樣哭喊、求饒。
我站穩了身體。
在薑堯撲到我麵前的刹那,我從腰後抽出了消防斧。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幹淨利落地砍下了薑堯的頭。
皮肉撕裂,骨頭斷裂的聲音。
薑堯的動作停住了,大量的黑血噴濺出來。
薑靳、薑桓他們都呆住了。
他們沒想到我會反抗,更沒想到我會隨身帶著武器。
我踩著薑堯還在抽搐的“屍體”,看向我的哥哥們,溫熱的血順著我的斧頭滑落。
“這一次,你們自己享受吧。”
04
我從宴會廳的側門衝了出去。
身後,尖叫和非人的吼聲混雜在一起。
我輸入了那串我早已熟記的最高權限密碼,啟動了“聖棺”協議。
從這一刻起,這座莊園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鐵盒子。
沒有來自安保公司的物理密鑰,任何人都無法打開它。
當然,這也意味著,在救援抵達之前,任何人都......無法從裏麵出去。
整個莊園發出一聲低沉的機械啟動聲。
厚重的合金鋼板從牆體內部滑出,覆蓋了每一扇窗戶,瞬間封死了每一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