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轉身對門口的保鏢揮了揮手：“送她去太平間冷靜一下，什麼時候找到幼笙，或者她肯說出幼笙的下落，再放她出來！”

“沈括……你說什麼……”

林暮瑤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兩個保鏢已經上前，不由分說地將她從病床上架起來。

“沈括！我真的不知道餘幼笙在哪裏！”林暮瑤掙紮著喊道，“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

沈括背對著她，聲音冰冷：“帶她過去。”

太平間的門在身後重重關上，刺骨的寒意瞬間侵入骨髓。

林暮瑤拚命拍打著鐵門：“放我出去！我真的不知道餘幼笙在哪！沈括！你聽我解釋！”

門外一片死寂，無人回應。

她蜷縮在角落，四周是停放著屍體的鐵床，白布下隱約可見人形輪廓。

陰冷的氣息纏繞著她，恐懼如潮水般湧來。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她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變成絕望的嗚咽。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意識開始模糊，身體因為低溫而不斷發抖。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她仿佛看到年少時的沈括站在陽光下，笑著對她說：“暮瑤，我會永遠保護你。”

……

林暮瑤再次睜開眼睛時，消毒水的氣味鑽入鼻腔，提醒著她仍在醫院的事實。

她艱難地撐起身體，卻發現沈括正護著餘幼笙走進病房。

“暮瑤，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沈括的聲音冷得像冰，一把掀開餘幼笙的衣袖，露出上麵青紫的傷痕，“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幼笙還不知道要被你找的人欺負成什麼樣子！”

林暮瑤的喉嚨幹澀得發疼，她張了張嘴，卻隻發出嘶啞的氣音：“不是我……”

“道歉。”沈括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裏是她從未見過的冷漠，“現在，立刻給幼笙道歉。”

餘幼笙躲在沈括身後，嘴角卻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得意。

林暮瑤疲憊地閉上眼，胸口像壓著一塊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痛。

“不是我做的，你可以去查。”她睜開眼，直視著沈括，“我從來沒有找人傷害她。”

沈括的眉頭皺得更緊，正要說話，餘幼笙卻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阿括，算了……暮瑤姐不願意道歉就算了。”

她怯生生地看向林暮瑤的脖子，“我……我想要暮瑤姐脖子上那條祖母綠項鏈，隻要她給我，我就不計較她傷害我了。”

林暮瑤猛地捂住脖子上的項鏈，那是父母留給她的唯一遺物。

她看向沈括，卻發現他的眼神已經落在項鏈上。

“給我。”沈括伸出手，“就當是給幼笙的補償。”

“不行！”林暮瑤掙紮著往後縮，“這是我父……”

她的話還沒說完，沈括已經俯身一把扯下項鏈。

金屬鏈條劃過她後頸的皮膚，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

“還給我！”林暮瑤不顧手背上的針頭，伸手去搶，“求你了沈括，那是我父母……”

“道歉。”沈括將項鏈舉高，冷冷地看著她，“道歉就還給你。”

林暮瑤的指尖顫抖著，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

她看著餘幼笙得意的笑臉，又看向沈括冷漠的眼神，終於崩潰地低下頭：“對不起……我不該找人欺負你……”

“暮瑤姐，我，聽不見。”餘幼笙歪著頭，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光芒。

林暮瑤攥緊床單，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對不起！餘幼笙！我不該找人欺負你！這樣滿意了嗎？可以把項鏈還給我了嗎？”

餘幼笙故作大度地伸出手：“當然可以~”

可就在林暮瑤伸手去接的瞬間，餘幼笙突然用力一扯——

精致的項鏈應聲而斷，祖母綠寶石散落一地，發出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