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挽一瘸一拐地跑出酒店,攔了輛出租車回家。
她翻出醫藥箱,草草處理了傷口,然後開始收拾行李。
明天,離婚冷靜期就結束了。
她終於可以徹底離開這個地獄。
尤挽收拾完最後一個行李箱,正準備倒杯水時,電視裏突然插播的新聞讓她如遭雷擊。
“天才鋼琴家秦苒意憑借原創曲目《挽歌》獲得國際鋼琴大賽金獎……”
尤挽手中的玻璃杯“啪”地摔得粉碎。
屏幕上,秦苒意站在領獎台上,笑容甜美地接受采訪:“這首曲子是我花了三年時間創作的,靈感來源於我對生命和愛情的感悟……”
尤挽渾身發抖。
那是她的曲子!
她親自譜寫的、還沒來得及發表的原創曲譜!
怎麼就成了秦苒意的?!
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霍寒嶼帶著霍斯言和秦苒意走了進來,三人有說有笑,仿佛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
“這是怎麼回事?”尤挽指著電視,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給我一個解釋。”
霍寒嶼連看都沒看一眼,輕描淡寫地說:“不用解釋,苒意喜歡,就給她了。”
“那是我的原創!”尤挽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給了就給了,”霍寒嶼不耐煩地皺眉,“反正你的手也廢了,以後就在家相夫教子吧。”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狠狠捅進尤挽的心臟。
是啊,她的手廢了……
那天在醫院,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先救秦苒意,讓她永遠失去了彈鋼琴的能力。
隻因他們說:隻有她的手廢了,她才會全心全意愛他們。
原來……這就是他們的愛?
剝奪她的事業,竊取她的創作,折斷她的翅膀,就為了把她永遠囚禁在這個金絲籠裏?
尤挽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霍寒嶼,霍斯言,你們會後悔的!”
“辜負真心的人,都要吞一萬根針。”
霍寒嶼臉色驟變:“你什麼意思?”
尤挽沒有回答,轉身回房,“砰”地甩上門。
門外,秦苒意嬌滴滴的聲音傳來:“寒嶼,斯言,我們明天要去領獎……”
“滾!”霍寒嶼一把甩開她,眼神陰鷙,“她都不在這,你還裝什麼裝,戲演完了,就別在這裏礙眼。”
“我警告你,”霍斯言的聲音冷得不像個孩子,“要是讓媽媽不高興,我們給你的,都能收回來。”
秦苒意臉色煞白,唯唯諾諾地應是,眼底卻閃過一絲陰狠。
……
第二天一早,尤挽下樓時,霍寒嶼和霍斯言立刻挨著秦苒意坐下。
“今天我們要陪苒意去領獎,你就在家待著,別來搞破壞。”
尤挽平靜地點頭:“你們放心,我以後都不會搞破壞了。”
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霍寒嶼心頭莫名一顫。
他下意識想說些什麼,卻被秦苒意挽住手臂:“寒嶼,我們該出發了。”
等他們離開後,尤挽站在空蕩蕩的客廳中央,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證件,直奔民政局。
民政局裏,工作人員遞來離婚證時,尤挽甚至沒有多看一眼。
回到那個曾經的家,尤挽把離婚證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離開前,她最後環顧了一圈這棟別墅,目光掃過鋼琴上積滿的灰塵,掃過牆上掛著的全家福,掃過玄關處霍斯言小時候畫的歪歪扭扭的畫。
然後,她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