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被周岩在房間裏的呼嚕聲吵醒。
我才發現自己在女兒床前跪著睡了一夜。
看著地上沒有收拾的狼藉,我默默拿起掃把清理後,做好早飯,將女兒收拾好送去上學,我去做預約好的檢查。
等待途中,我點開朋友圈,發現周岩發了一條動態,配圖是我和林教練那張深蹲的照片,角度刁鑽,看起來就像我整個人都貼在教練身上。
他的配文是:“自從迷上健身,我老婆就像變了個人,家不要了,孩子也不管了,我不知道這樣的婚姻還有什麼意義。”
評論區瞬間炸了鍋。
“磊哥,早就想跟你說了,我見過嫂子跟那個男教練在健身房裏單獨待了三個小時才出來,肯定有事。”
“穿得那麼少,屁股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還讓男人貼身教,不就是個蕩婦嗎?”
“我剛還看到她了,又去了健身房,跟那個教練有說有笑的,比跟你在一起開心多了。”
我手指快把屏幕捏碎了。
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我。
“19號趙清禾。”
我起身進入診療室。
很快,我捏著一張輕傷鑒定書走了出來,就像捏著一個新世界。
這是最後一環,以後再也不用忍受了。
朝家裏走的時候,手機彈出消息提示,我點開一看,是周岩的。
“一大早就不知道死哪裏去了。”
“天天吃稀飯,你要吃死我啊?”
“快給我滾回來!”
我關掉手機,果斷轉身大步走向健身房。
汗水浸透衣服的感覺讓我無比安心,肌肉的撕裂和酸痛仿佛能蓋過心裏所有的煩悶。
直到傍晚,我才拖著腳步回家。屋裏一片漆黑,一個人都沒有。
我心裏咯噔一下,打開一直靜音的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幾十個未接來電,全是周岩的。
我立刻回撥過去。
電話剛一接通,周岩的咆哮就炸了開來:“趙清禾!你死哪去了?我和女兒下午沒飯吃,她都低血糖暈倒了,現在在醫院搶救!你還配當個媽嗎?!”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抓起車鑰匙就往醫院衝。
搶救室外,周岩一見到我,二話不說,當著來來往往的醫生和護士的麵,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你這個賤貨!”
火辣辣的疼從臉頰蔓延開,我沒有躲,也沒有還手,隻是死死地盯著自己手腕上那道淺紅色的舊疤痕。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
一個護士進來換藥,看到我臉上的巴掌印,又看看我身上的運動服,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對空氣說:“有些人啊,真不配養孩子,可憐了孩子跟她受罪。”
我衝到病床前,看著女兒蒼白的小臉和緊閉的雙眼,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我拉起周岩的手,狠狠盯著他,說:“打吧,你打死我吧!”
周岩愣了一下,瞟了一眼周圍的護士,走過來,歎了口氣,聲音居然溫柔了下來。
他伸出手,想幫我擦眼淚:“清禾,別哭了。我沒想打你,就是輕輕碰一下。”
“咱們好好過日子,今天這事就當沒發生過,行嗎?”
我看著女兒可憐的樣子,心像被刀割一樣疼。
但我還是抬起頭,迎著他看似溫柔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
“不可能……”
我說到一半,就再也說不出話。
因為在周岩擋住別人視線後,他的手狠狠掐在了我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