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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施容禎雖然早有預料,可聽到他這樣果斷堅決的語氣,還是難免呼吸一滯。

黑衣人騎著馬退後幾步,待城門打開後將施月茹往下一拋,迅速夾著馬逃跑。

施容禎眼看著李淮安心急如焚地抱住施月茹輕聲撫慰,連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自己。

兩個黑衣人帶著她來到一處隱秘的屋子,屋裏擺滿了各種刑具,施容禎萬分驚慌。

她拚命閃躲著,鞭子卻無情而精準地在她身上打出一朵又一朵血花。

兩人將她毒打一頓,又舉起一塊燒紅了的烙鐵,那上麵明顯刻著“賤人”二字。

施容禎恐懼而恥辱地退後,瑟縮之間眼淚掉個不停:“我、我是尚書府二小姐,很快就會有人送黃金來贖我……”

那兩人依舊邪笑著朝她襲來:“過了這麼久都沒有人來,你就別做夢了!”

“啊——”滾燙的烙鐵緊貼她的肌膚,仿佛直接燙到她的神經,皮肉被燙出的煙扭曲著消散,施容禎硬生生疼暈過去。

兩個黑衣人將昏死的她又帶回城內,丟在尚書府門前,來往無數路人都看清了她的樣子和身上被燙出的字。

京城不知從何處傳起了謠言,說施容禎清白被歹人所毀,身上還有清晰的證明。

待她醒來聽到這樣的謠言,看著自己身上未痊愈的疤痕,在房中沉默地呆坐了許久。

李淮安便在這時來到她房中,他麵上有幾分愧疚,又有幾分探尋:“那日情況危急,月茹體弱,我實在不敢讓她冒險,對不住你,容禎,你……還好嗎?那些謠言……是真的嗎?”

施容禎抬起頭,滿臉是淚:“如果是真的,你要怎樣?”

李淮安聽她這語氣心下一沉,他咬牙半蹲在她床邊握緊她的手:“若是這樣,便不能迎你做妾了。但你放心,月茹答應讓你做房裏的通房丫鬟,位置隻是虛名,不管怎樣我都會好好待你。”

施容禎聽到“通房丫鬟”四個字後耳畔就已經開始嗡鳴,李淮安的嘴繼續一張一合,她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啪!”施容禎終於忍受不住這接二連三的羞辱,狠狠扇了李淮安一巴掌!

“妹妹!你這是做什麼!”施月茹恰巧趕來,心疼地扶起李淮安,後者自知理虧,忍氣並未說話。

“淮安,你先出去,我來勸妹妹。”

李淮安出去後,施月茹笑盈盈地打量著烙在她鎖骨上那兩個極具侮辱性的字,半晌後低聲道:“我賞你的兩個字,喜歡嗎?”

施容禎隻怔愣了一秒,恨意和屈辱湧上心頭,反手對施月茹就是一巴掌—— “啊!”李淮安聽到施月茹的哭聲,忙衝進來,看到她捂著臉撲進自己懷中,對著重傷未愈的施容禎也揚起一掌:“你有本事衝著我來!讓你做通房丫鬟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若是不願意……”

他頓了頓,眼神狠厲如惡獸:“去軍營裏做軍妓也是條合適的去路!”

說罷,他抱著施月茹快步離開。

施容禎咬唇捂著臉,眼淚登時傾瀉而出。

待到婚禮之前,她便一直隱忍著不與李淮安和施月茹起爭執,二人都以為她已然接受了做通房丫鬟的安排。

婚禮當日,府邸上下鑼鼓喧天。

李淮安先前就已把將軍府搬至尚書府附近,如今兩棟大宅子皆是十分喜慶熱鬧的模樣,鞭炮聲從街頭傳到街尾。

偏遠僻靜的別院裏,施容禎將嬤嬤和丫鬟們全都支走,將院門緊緊鎖上。

嗩呐聲越過牆頭向裏而來,她聽著喜悅的調子,麵上表情冷寂,將亂墳崗尋來的女屍放倒在屋中。

她將桐油灑滿每個角落,又將燈台摔落在地,大火瞬間淹沒屋子。

聽著外麵婚禮上喧囂的人聲,施容禎毫不猶豫跳下暗道。

從今往後,李淮安我們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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