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似瑾追上來時隻聽到最後那句。
“沒什麼,幾個朋友問我什麼時候回老家看看。”
他隨口編了理由,好在薑似瑾也沒再追問。
她握著他的手小心翼翼試探,“阿昭你沒有生氣吧?”
“我幫子旭,隻是覺得他可憐,他家境貧寒,想要出國留學不容易,所以必須要抓住每一次的機會......”
那一番解釋,霍聞昭隻覺諷刺。
若是薑似瑾知道周子旭的真實身份,應該就不會再說出這種話。
“我沒有生氣,我離開,隻是不想這件事再牽連你,說你幫學校成立助學金隻是為了假公濟私讓我留在學校。”
聞言,薑似瑾才放下心,以為他真的是為自己考慮,明眸泛起水光。
“阿昭對不起,這件事委屈你了。”
退學後,霍聞昭本以為不會再和周子旭有交集。
卻沒想到不過隔天,就在薑似瑾辦公室見到他。
而他搖身一變成為薑似瑾的助理。
兩人甚至毫不避忌在辦公室裏就開始親密,霍聞昭渾身發顫,惡寒遍體,隻覺得惡心。
他不欲再看轉身要走。
餘光間卻瞥見薑似瑾將一個玉墜戴在周子旭身上。
他瞳孔驟縮,那是他送薑似瑾的,他母親唯一的遺物。
他徑直推門而入,一雙眼死死凝在薑似瑾身上。
“我母親唯一的遺物你隨便就能給別人?”
霍聞昭聲音發緊,心下鈍痛。
薑似瑾一時怔住,周子旭已經慌忙要取下玉墜,“昭哥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的東西,我這就還給你。”
他手指因為緊張劇烈顫抖,突然手上一個不穩扯下的玉墜直接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昭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一下周子旭更慌了,他麵上拚命道歉,眼底卻劃過陰狠。
霍聞昭看見了。
“你是故意的!”他一把扼住他的手,薑似瑾慌忙去拉他。
“阿昭,你嚇到子旭了,隻是一個玉墜你至於這麼激動嗎?我那裏還有很多,我再補一塊給你就是。”
她說得輕描淡寫,霍聞昭怒瞪著眼。
“一個玉墜?你明知道那是我母親唯一的遺物,無可替代!”
當初他將玉墜送給她,是因為十歲那年他剛剛喪母又丟了玉墜萬念俱灰時是她幫他找回。
他將自己最為珍重的東西送她,卻不想她毫不在意。
如同他對她的愛,還有他的心。
她可以輕而易舉地棄如敝履。
“阿昭......”薑似瑾才意識到自己失言,想去拉他又被一把甩開。
那日之後,薑似瑾命人給霍聞昭送了許多稀世珍寶想要彌補。
自己卻幾天都沒有再出現。
而每天霍聞昭都能從周子旭發給他的信息中知道薑似瑾的行程。
她帶著他出席各種場合,酒會、拍賣會,商業飯局。
就連北城名門唐家私宴,原本是要他陪她前往。
如今也換成周子旭。
而他被誤以為是薑似瑾的保鏢被擋在門外。
“這可不是保鏢,這是薑大小姐的贅婿。你們敢攔他,回頭薑小姐知道可是要生氣的。”
一旁有人認出他,朝著門衛陰陽怪氣。
其他人聞聲看來。
“薑小姐剛剛不是已經帶著男伴進去了嗎?”
“呦,好像是聽說薑小姐最近找了一個男助理,不管去哪裏都帶著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薑小姐的先生。”
“帶助理都不帶自己的老公,薑小姐莫不是有了新歡,某人的贅婿怕不是要當到頭了吧。”
幾人對著霍聞昭冷嘲熱諷,他不欲理會轉身欲走又被人橫手攔住。
“今天私宴所有保鏢都隻能等在門外,薑小姐都已經進去了,你作為她的保鏢,就乖乖等在門外就好,既然選擇了當狗就得有當狗的自覺。”
“顧少這話可就說錯了,我聽說在薑家,狗都有好幾個傭人伺候,聞昭不過也就是伺候人的,那地位可是連狗都不如呢。”
那話一出,周圍瞬間爆發一陣狂笑。
眾人哄鬧時,被一道威嚴聲音打斷。
“來者皆是客,聞先生亦是我唐家的客人,諸位若是連基本的尊重都不懂,也就不用進去了。”
來人是唐家的管家,他到霍聞昭麵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聞先生,您請。”
這一下,眾人瞠目。
唐家管家代表的是唐家主,今天到場的許多北城名流都沒能得他親迎。
霍聞昭又是憑什麼?
管家引著霍聞昭進門,在無人處立刻換上恭敬神色。
“大公子恕罪,家主才知您來,本該出門親迎,又顧慮您如今身份不欲張揚,才讓我前來。”
“唐老有心了。”
霍聞昭頷首,管家本要引他去書房。
迎麵卻遇上周子旭。
他神色一滯,顯然也沒料到他能夠進來。
“昭哥,人貴有自知之明,今天你隻是作為阿瑾的保鏢,這裏可不是你能夠進來的,你在這裏隻會給她丟臉。”
他語帶譏嘲,一旁管家神色頓住,剛要開口又收到霍聞昭眼神示意。
他心領神會離開。
而此時周子旭也不裝了。
“那些信息你都看到了吧?我原本以為你會識趣,沒想到你這麼能忍。可惜你和阿瑾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我配不上她?那你呢?一個謝家的私生子,便自以為能夠配得上她了?”
霍聞昭輕嗤,眸光瞬間轉厲。
周子旭愕然瞠目。
他怎麼會知道他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