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姐姐?”甜膩的聲音過著雨水的腥氣飄來,車子裏的女人,臉上拿捏得恰到好處的驚訝於關切,“你怎麼會在這裏?雨好大,姐姐快點兒上車,我帶你進屋去~”
隻見謝婉茹一身水粉色的衣裙,精致的妝容,纖塵不染的倚在車窗邊,含著水潤的杏眸還是那樣單純無辜得好似世界上任何人,都能騙的了她,唯獨她不諳世事,柔弱又無辜,
黎莫初冷冷的望著麵前的戲精兒,謝婉茹甜美的笑容和三年前一樣,一點兒都沒變,就是這張偽善的麵孔,無辜的控訴,早就做局的陰謀,將黎念初一步一步推向深淵!
黎莫初挪動了一下膝蓋,刺痛交織著麻木感,每挪動一下,就好似有鋼針在紮,她忍著痛,突然笑了,
眼中翻湧的恨意,讓她想要上前,直接把謝婉茹的偽善瞬間撕碎!
謝婉茹沒想到黎莫初的反應這麼麻木遲鈍,至少應該大罵出口,或者直接上來撕了她才是啊?
這麼冷靜的反而讓她不好發揮了......
謝婉茹的餘光看到霍家別墅,霍司夜二樓書房的窗內,似乎有熟悉的身影正朝這邊看來,
謝婉茹這時,拿出一條粉色毛巾,小手伸出窗外,遞到了黎莫初的麵前,“莫初姐姐,我知道你一直都討厭我,不過,雨真的好大,你至少擦一擦吧......”
“不用你假好心!”黎莫初想起三年的煉獄囚籠,痛苦桎梏,所有的殤,都拜謝婉茹這個賤人所賜,
她胸口被怒火焚燒,再也忍受不住,直接伸出冰冷近乎麻木的手臂,直接打掉謝婉茹的“魔爪”,
“啪嗒~”一聲,粉色的毛巾瞬間掉落在地,
謝婉茹也誇張的委屈縮回小手,吃痛的揉著小手,臉上全是委屈,水晶晶的眼鏡轉頭朝向二樓書房的方向,她咬著下嘴唇,眼眶紅紅......
書房窗邊的霍司夜,狠狠的將手中的紅酒杯摔到地上,觸目驚心,
“賤人!黎莫初,你還是那樣不知好歹,婉如心善柔婉,不肯報複你,還替你求情,你還這麼不知悔改,真是惡毒!”
書房的門此時被輕輕的推開,謝婉茹坐著輪椅,費力的自己推著進來,
“司夜哥哥,這麼晚了,你還沒睡?我剛從漂亮國回來,就趕來見你,這半年多,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謝婉茹臉色有些蒼白,不似往日從國外治療回來時,那溫婉笑意,眉梢眼角都透出溫柔的模樣,今天的她臉色蒼白,眼圈通紅,
“我很好,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霍司夜輕輕扶住她的輪椅,推著她朝她專屬的臥室而去,
謝婉茹垂眸含淚,搖了搖頭,到了臥房,霍司夜抱著她,將她放在床上,剛想撤身,謝婉茹已經虛弱的撲進他的懷中,
“司夜哥哥,我好難過......”她窩在他的懷中瑟瑟發抖,
嗚嗚咽咽的像個受傷的小兔兔,
“有人欺負你了?”霍司夜看著她,分明受了委屈,卻不肯告黎莫初的狀!自己隱忍啜泣,
霍司夜心裏一股子怒意,就越發充斥,“黎莫初!一定是你覺得婉如好欺負,就變本加厲,你憑什麼認為,你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對婉如肆無忌憚的傷害?憑什麼認為,善良的婉如,一直都要默默承受?
哼!黎莫初!三年的孤島囚禁,看來對你的懲罰,還是太輕了!”
“司夜哥哥,你陪我好不好,我害怕打雷和暴雨,會讓我想起車禍時的爆炸聲,我怕......”黎莫初小手撫上霍司夜的胸口,純淨的目光,讓人看不出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霍司夜幽沉的黑眸變得溫柔,暖聲安撫著謝婉茹,
絲毫已經不再顧忌還在外麵罰跪,受暴雨淩虐的黎莫初,因為,一切折磨,都是她罪有應得......
“乖,婉如別怕,我陪著你,睡吧,睡一覺就好了......”霍司夜輕柔的安撫著謝婉茹,謝婉茹貪戀的窩在霍司夜的懷中,緩緩入睡......
別墅大門外,暴雨依舊劈裏啪啦的砸在地麵,也砸在了黎莫初早已凍僵的心上,
寒意肆意的從她的四肢百骸侵入,黎莫初就連牙齒都在瑟瑟發抖,渾身早已凍僵,她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挺多久......
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整個世界都說灰蒙蒙的一片,
“喵喵~”忽然間的“喵嗚~”聲,傳進了黎莫初的耳朵,她抬起頭,看到不遠處,一隻小貓瑟縮著從草叢裏麵爬出來,正歪歪扭扭地朝著自己走來,
喵咪在她的麵前弓著身子害怕似的停下來,
黎莫初茫然流淚低下頭,嘴裏鹹澀的感覺,還是忍不住撤出一絲笑意,
“你看我都這麼狼狽了,你還來找我幹嘛?”黎莫初看到小貓這樣可憐,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卑微、無助有可憐,脆弱的無依無靠,
黎莫初的心臟好似被什麼東西,戳得生疼,
同病相憐的感覺,黎莫初覺得小貓和自己好像,她索性拚盡全力,彎下腰,直接將小貓摟入自己的懷中,仿佛在給予她心頭最後的一絲溫暖,
“即便被世界遺棄,我們也要一起堅強,好嗎?”黎莫初沒有傘,隻能用自己的身體,為了這隻同樣在暴雨中掙紮的小生命,撐起一方僅有的“天地”。
這時,一輛銀白色的轎車,停在了不遠處,
車上此時下來一個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
男人打開車門,拿著手下撐起的雨傘,獨自向著黎莫初走來,
他身形挺拔,氣度不凡,矜貴優雅,溫潤中透出沉靜的魅力,
他叫陸城炎,是在海外歸來不久,短時間便在商界聲名鵲起的青年才俊,
也是霍司夜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黎莫初看到眼前近在咫尺的黑色皮鞋,和上方被撐起的一方天地,瞬間止息的狂風驟雨,
她僵硬的抬起頭,看到雨夜下,為她撐起雨傘的男人,他挺拔的身影,溫潤的笑意,讓她在雨夜中,感受到了不可置信的溫暖?
他眼神平靜,沒有霍司夜的淩厲,而是那樣的沉靜,凝定的力量,卻絲毫沒有任何的鄙棄和輕視,
“你還好嗎?”清咧的聲音,低沉悅耳,黎莫初陡然身體巨顫,
陸城炎察覺到了黎莫初的異樣,“在雲鼎,我沒能幫了你,抱歉。”黎莫初臉上全是雨水,望向陸城炎,這聲音她記得,在雲鼎包廂裏,試圖替他解圍的清冽男聲,
“我叫陸城炎,住在東域那邊,剛剛路過......”陸城炎的目光落在黎莫初懷裏的那隻瑟瑟發抖的小貓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看到雨夜中,黎莫初纖弱的身影,卻倔強的支撐在暴雨中,堅韌的不能摧折,卻在嗬護一隻小貓的時候,那樣溫柔慈悲,透出倔強的堅忍,這樣的女人,的確很特別,
陸城炎脫下外套,披在了黎莫初的身上,“穿著,”他語氣不容置疑,麵容卻依舊柔和,
“不......我......陸先生......”黎莫初想要推辭,陸城炎將雨傘遞到黎莫初的手裏,“雨太大了,穿著吧,不然你會凍僵。無論如何,司夜都不應該這樣對你。”
陸城炎搖了搖頭,剛想轉身離去,可是,他目光突然掃到了黎莫初耳朵後麵,竟然有一個桃花瓣的小紅痣,陸城炎心臟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