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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薑早早抬頭看著薑母,臉上那個巴掌印還在隱隱作痛。

“我知錯了。”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薑母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薑母鬆了口氣:“那你…”

“我錯在不該生在薑家,不該讓薑夫人費心教養我這麼多年。”薑早早的話讓薑母臉色一變:“我更錯在,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薑家血脈,還妄想著能得到薑家人的真心。”

“你這是什麼話!”薑母氣得發抖。

薑早早卻笑了:“這些年我一直以為自己是薑家的女兒,原來我隻是個外人。既然如此,薑夫人何必為了一個外人生氣呢?”

“早早,你別這樣說。”薑枝意急忙拉住薑早早的手:“阿娘她…”

“薑二小姐。”薑早早抽回手,語氣客氣得疏離:“我們不熟,你不必叫我早早。”

薑枝意瞬間紅了眼眶,委屈地看向薑母。

薑母再也忍不住,指著薑早早:“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我白疼你了!”

“拖出去,給我打!”

兩個婆子麵麵相覷,最終還是硬著頭皮上前。

薑早早沒有反抗,任由她們架著自己往外走。

皮肉之苦而已,吃點苦,才能讓自己刻骨銘心記住今朝種種,才能一直保持清醒,不會被廉價的施舍,迷了心竅。

“小姐!”桃子想要衝上前,被其他人攔住。

院子裏已經圍了不少人,看見薑早早被拖出來都竊竊私語。

“這是怎麼了?”

“聽說早早小姐把林家的傳家玉鐲給砸了。”

“天呐,那可是傳家寶啊。”

薑早早被按在長凳上,板子舉起來的那一刻,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十幾年的院子。

第一板子下來,她咬緊牙關沒有出聲。

第二板子,第三板子…

直到第十板子,薑早早才悶哼了一聲。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指指點點的聲音不絕於耳。

打完二十板子,薑早早已經疼得滿頭大汗,但她還是自己站了起來。

“送我去祠堂。”

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心疼。

薑母在屋裏聽著外麵的聲音,心裏也不好受,但她咬牙沒有出來。

薑枝意悄悄走到窗邊,看著薑早早被扶著走向祠堂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祠堂裏很冷,薑早早跪在祖宗牌位前,望著那些陌生的名字。

她想起小時候薑母帶她來這裏時說的話:“早早,你也是薑家的孩子,這些都是你的祖宗。”

原來都是假的。

三天後,薑早早從祠堂出來時,薑母已經病倒了。

“都是你害的!”薑慕白衝進她的院子,滿臉怒氣:“母親為了你的事情氣得病倒,你滿意了?”

薑早早坐在椅子上,背脊挺得筆直:“我做了什麼?”

“你還敢問?”薑慕白氣急:“你砸了外祖母的玉鐲,氣得母親病倒,現在還這副無所謂的樣子!”

“哥哥覺得是我砸的?”

“不是你還能是誰?”

薑早早點點頭:“既然哥哥這麼認為,那就是我砸的吧。”

“薑早早!”薑慕白氣得直跺腳:“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我已經死了。”薑早早淡淡地說:“死在三天前的那二十板子上。”

薑慕白愣住了。

這時,薑枝意怯生生地走進來:“大哥,你別跟早早吵了,阿娘還在病著呢。”

“我沒有吵。”薑早早看向薑枝意:“薑二小姐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早早,你怎麼能這麼說枝意?”薑慕白護著薑枝意:“她是關心你才來的。”

“關心我?”薑早早笑了:“那天玉鐲在她手裏碎的,她的丫鬟都說了,她怎麼不承認?”

“早早,你…”薑枝意眼淚掉下來:“我已經說了是我不小心的,你為什麼還要…”

“你說什麼?”薑慕白不敢置信地看著薑早早:“你還要欺負枝意?”

“我欺負她?”薑早早站起來:“薑慕白,你眼瞎了嗎?”

“薑早早!”薑慕白氣得渾身發抖:“你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怎麼不敢?”薑早早冷笑:“你又不是我親哥哥。”

“你…”薑慕白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薑枝意在旁邊小聲啜泣:“大哥,早早她可能是心情不好,你別跟她計較。”

“心情不好就能胡說八道?”薑慕白看著薑早早:“我看你是在家裏待久了,不知道規矩了。”

“明天你就去莊子上住一段時間,好好反省反省。”

薑早早看著他:“是要我去學規矩,還是要我低頭認錯?”

“都有。”薑慕白丟下這句話就要走。

“不用了。”薑早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自己去。”

薑慕白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薑枝意擦著眼淚:“大哥,早早她…”

“別管她。”薑慕白冷著臉:“她自己選的路。”

當天下午,薑早早就收拾好了行李。

桃子哭著要跟她一起去,被她拒絕了。

“你留在這裏,替我照顧好這個院子。”

馬車停在門口,薑早早沒有等任何人來送她,自己上了馬車。

車輪轉動的聲音在青石路上響起,她沒有回頭看一眼。

從今天起,她和薑家再無瓜葛。

薑慕白在房間裏踱了半個時辰,越想越覺得自己剛才說話太重了。

畢竟早早從小一起長大,就算不是親妹妹,這些年的情分也是真的。

他歎了口氣,決定去找薑早早說幾句軟話,讓她別去莊子了。

“少爺。”院門口的小廝看見他來,忙行禮。

“早早在裏麵嗎?”

“回少爺,早早小姐剛才坐馬車走了。”

薑慕白腳步一頓:“走了?去哪裏?”

“去莊子啊,小姐說您讓她去的。”小廝有些疑惑:“少爺您不知道嗎?”

“什麼時候走的?”

“半個時辰前。”

薑慕白臉色變了。

他剛才不過是氣話,早早怎麼當真了?

“快去追!”

小廝愣住:“少爺?”

“我讓你去追早早小姐的馬車!快去!”

“是是是!”小廝慌忙跑了。

薑慕白在院子裏走了兩圈,心裏越來越煩躁。

過了一會兒,小廝跑回來了:“少爺,沒追上,馬車走遠了。”

“廢物!”薑慕白一腳踢在石階上:“這點事都辦不好!”

“小姐,她走了。”

薑枝意從紫檀香木盒中,拿出一支金簪,“送去給張婆婆,她知道該怎麼做。”

雕刻精致的銅鏡中,映出一張蛇蠍美人臉。

丫鬟雙手捧過金簪,俯身退出內室。

“薑早早,你也該嘗嘗我在鄉下所受之苦!”

薑早早坐在前往莊子的馬上,眼前再次閃過一堆字。

薑早早從亂哄哄的彈幕中提煉出兩條有用信息。

其一小心莊子上的人,其二不要吃張婆子給的糕點。

看來就算是被關在莊子裏,也不得安生。

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態閉目養神。

馬車停下,薑早早肩上背著行囊,站在緊閉的漆紅木門前。

車夫把人撂下,毫不猶豫地掉轉馬頭離去。

薑早早上前拍了拍門,裏麵沒有任何動靜。

得知他們是故意的,薑早早又試著拍了幾下,還是沒有人來開門。

把肩上的行囊丟在一旁,後退數步,提起裙擺,抬起腳用力踹向門。

一腳,兩腳......直到第十腳,門終於開了。

得到吩咐故意要給薑早早點難堪的下人們麵麵相覷,沒想到薑早早這個向來知禮守節的閨秀竟然自己踹門。

薑早早手上的塵土,撿起地上的包袱,推開門走進去。

“張婆婆呢?”說完,她像是記起什麼,“對不住,忘記你們都是聽不見敲門聲的聾子了。”

不在乎仆人的視線,她徑直朝裏走去,在莊子上繞了一圈。

張婆婆人已經進來的消息,忙從榻上起來,穿戴齊整站在前廳。

“薑大小姐,張婆婆在前廳等著你。”

薑早早給自己挑選了一處不錯的廂房,正準備休息,門外站著一名高窕的小丫鬟。

她打開門,“在哪?”

“前廳。”

“我累了,讓她自己過來,或者明日早點去前廳候著。”

放下這句話,薑早早便關門自顧自拾綴起來。

這幾天變故頗多,薑早早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下。

在前廳端了半天架子的張婆子,聽到傳話氣的鼻子都歪了。

她久在莊子上,消息閉塞隻知道薑家小姐要嫁王爺,卻並不知道定的是哪一個。

下人們不知道在薑家人眼裏,王府是個虎狼窩,紛紛暗中猜測。

見‘假’小姐被罰來莊子,‘真’小姐又遞來了吩咐。

張婆子便以為薑枝意是要在出嫁去王府前,收拾了這個鳩占鵲巢多年的姐妹。

便打定主意磋磨薑早早。

薑家書房。

薑慕白恭敬站在薑父前,“送早早的下人已經回來了,早早已經平安到了莊子。”

“磨磨她的性子也好,這些年把她寵得越發無法無天了,是該吃吃苦頭!”薑父冷哼一聲。

“父親所言極是。”

薑枝意躲在暗處,聽著書房裏父子倆的對話,眼底閃過一絲冷光。

一家人坐在一起用飯時,薑夫人突然問起薑早早。

“慕白,你去跟李大說一聲,既是送去學規矩的,就讓她好好吃一番苦頭,若是還好吃好喝把人當菩薩一樣供著,還不如不去。”

薑枝意在旁邊勸說道,“娘,早早在府上錦衣玉食慣了,現在怕是在莊子上不習慣,不若我們把人接回來,在家裏也能學規矩。”

薑慕白放下手中的碗筷,“意意,你就是太心地善良了,很容易被她欺負。”

“連自己的妹妹都妒忌的人,若不在莊子上教養,肯定要記恨你,到時又欺負你呢?”

她抓著繡帕,可憐地說,“我想姐姐不會的。”

“怎麼不會?她現在連我都敢頂撞,真是寒了我的心。”薑夫人生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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