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結束後,許宴林的電話才姍姍來遲。
語氣很差道,“你怎麼回事,訂婚宴都快結束了,女主角不在像什麼話。”
我沉默不語。
我和許宴林很少鬧別扭,一向都是他哄著我,我也依賴他。
偶爾生氣,拌幾句嘴讓對方哄哄我就好。
可現在,我發現已經沒有和他交談的興致。
許宴林被我的沉默惹怒,嗓音沉了沉,“不要再耍小性子,已經躲了這麼久還沒鬧夠嗎?”
“親朋還在等著,給你五分鐘時間,趕緊過來把訂婚流程走完。”
“不用,我早就下山了。”
“別開玩笑,這裏根本打不到車。”
“嗯,走下來的。”
對麵沉默了片刻,語氣緩了緩,“你......算了,今天是我沒考慮好,定位給我,我現在就去找你。”
我直接掛斷電話。
用僅有的1%電量給還在冷戰的發小陸與安發去定位,讓他開車來接我。
剛給陸與安發完信息,手機顯示沒電,30秒後自動關機。
最後一秒鐘,我看到許宴林發來的消息。
“軟軟扭傷了腳,我得先送她回去。”
“你打個車先回家,我安頓好她就去找你。”
“放心,訂婚宴我會重新找時間再辦。”
這個結果,我心知肚明。
一個在我父母葬禮上指著我鼻子,罵我父母死了活該的女孩,怎麼會讓許宴林來找我。
許宴林白手起家成為商界新貴,前仆後繼的女人實在太多,這些手段見識過無數。
可他依舊心甘情願被騙。
說到底,他現在更在乎的人是蔣軟。
這樣也好。
以後我也不必在乎他了。
陸與安來得很快,看到我慘兮兮的樣子後,俊臉黑得像鍋底。
我心虛地低下頭,已經做好被他嘲諷的準備。
陸與安一直對許宴林不滿意,以前的我滿心滿眼都是許宴林,根本聽不進他的忠告。
現在我慘兮兮的處境,一定會被當場說一頓。
意外的是,陸與安一聲不吭,直接公主抱我上車,把我帶回他家。
直到此刻,我積攢許久的情緒傾瀉而下。
等發小把車開到車庫,我已經哭著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刺耳的鈴聲將我吵醒。
我睜開紅腫的雙眼,迷迷糊糊地接聽。
“都幾點了,你怎麼還沒來公司?”
“生氣也要有個限度,今天要開新品發布會,你作為製藥主管必須到現場。”
許宴林喋喋不休地說著,全然不知我昨晚根本沒回家。
見我沒有回應,他頓了頓,似乎想到什麼,解釋道,
“昨晚蔣軟發起高燒,我是因為照顧她才沒來得及回家。”
“後來怕回去打擾你休息,就直接在公司睡下了。”
我接過陸與安遞來的熱毛巾,淡淡道,“嗯,我知道了。”
他回不回家,照顧誰,都和我沒有關係。
在他將蔣軟帶到訂婚現場那一刻,我們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我冷漠的回答讓許宴林愣了愣,隨後放軟語氣,“等發布會成功結束,晚上我為你舉辦一個慶功宴,慶祝一番。”
“蔣軟也會去,這次先跟你提前說好,可不能再當眾發脾氣了。”
“當年她也才十六歲,有那樣的爸爸也不是她的錯,她也很可憐。”
聽到許宴林維護蔣軟的話,我拿毛巾的手微微頓住。
許宴林忘記了,我曾經哭著跟他說過,蔣軟在我爸媽葬禮大鬧,打翻了爸媽骨灰盒,指責我爸爸多管閑事,否則他爸爸也不會被抓住,她也不會成為殺人犯女兒。
他也忘記了,當年蔣軟十六歲,而我,也不過十八歲。
她可憐,難道我不可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