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眼神交鋒的時候,以為在劫難逃的惠娘仿佛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忙撲上來抱住程清菱的腿,哭喊道:“貴人救我,少夫人她自己沒嫁妝,就開始盤剝我們這些下人了,我全是冤枉的啊——”
程清菱今日穿了新羅裙,低頭一看惠娘的臟手緊拽著裙擺生了皺,頓時大怒:“你這賤婢,竟敢弄臟我的衣裙!來人啊!給我把她的手剁了!”
不等惠娘反應,人就已經被王府的護衛拖下去,緊接著人群外就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惠娘,眾人都是嚇得臉色發白,隻有程容珈從容依舊,程清菱這種人,權勢在她手中時,人命隻是草芥。
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眼下她得罪的人越多,日後向她尋仇的人也越多。
隻是苦了這個惠娘。
畢竟她原本隻打算將人發賣出去。
處置了一隻螻蟻,程清菱心情又好了,得意洋洋地看著程容珈。
“我也算是幫嫡姐你解決一樁麻煩事,畢竟你現在無權無勢,連個奴仆都不服你,真是可憐。”
“說完了嗎?”
麵對程清菱的這些挑釁,程容珈這些年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理了理衣裙站起來,她還有其他事要做。
“過幾日可是父親的壽辰,王爺已經答應要和我一起回府了,到時候你不妨也帶你那京衛供職的夫君一起來?”
她看著程容珈的背影似笑非笑,繼續道:“到時你們夫妻倆好好巴結巴結王爺,說不定王爺一高興,還能替他另尋個好差事!也不至於讓你過得如此窮酸,連累我和程家也跟著臉上無光。”
她現在就是把看程容珈夫妻的窮困潦倒當樂子,說完就得意洋洋的走了。
惠娘已經昏死過去了,程容珈命人將她先抬去醫館救治,至於下場如何,這種愚蠢到看不清形勢就敢背叛的人,不值得同情。
“這些衣裙是誰縫製的?”
程容珈拿起桌上的一件衣裳,目光掃向堂中已經膽戰心驚的眾人,有了剛剛惠娘的前車之鑒,現在誰也不敢再站出來了。
所以那個因為眾人退後而暴露出來的婦人就顯得格外明顯,看到少夫人正看向自己,不由得窘迫地搓了搓身上洗得發白的衣服,承認道:“回少夫人,是小的縫製的。”
程容珈點了點頭,再問道:“你既是鋪子裏的繡娘,那可有自己的繡樣子,拿來給我看看。”
一本夾著各種花樣的繡冊便遞到了程容珈手中,她一邊翻看,一邊仔細詢問這個麵相老實的繡娘,發現這個叫芸姑的繡娘不僅對裁衣刺繡對答如流,鋪子裏的其他生意也很有自己的見解。
“可識得字,會算賬?”
到了這裏芸姑也察覺到了什麼,有些激動地回答:“小人以前就是和夫君開脂粉鋪子的,隻他去年砸傷了手,失了手藝,我才出來做繡娘,算賬管事,都算熟門熟路!”
“那就好,以後這間鋪子就交給你了。”
程容珈說道,示意春濃把惠娘的鑰匙給她。
芸姑早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暈了,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丈夫出事後家裏的鋪子倒了,欠了一屁股債,她才不得不出來做活補貼家用。
沒日沒夜的繡衣服,還要被掌櫃的克扣壓榨,但現在這個天仙一樣的少夫人一來,竟然馬上就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