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南露出滿不在乎的神情,俯身到我的耳邊,低聲道:“一個病危的糟老頭,死了就死了唄!”
我看著即將斷氣的父親,悲痛交加,抓住她的腳踝道:“隻要你放了我爸,我什麼都願意給你!”
顧言聞言,臉上終究是露出了不忍,嘴唇微張,準備出聲。
“啊!”李南南驚呼一聲。
她迅速抽走被我抱著的腿,腿上出現了一道若有似無的抓痕。
顧言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擔憂,抱起她就向病房門口走去:“快去叫醫生!”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扔下了我和還被吊著的父親。
我顧不得眼淚,急忙解開了父親脖子上的繩子。
但他早已沒了意識,就連身體的溫度也在漸漸散去。
我衝出病房外,著急地大喊:“醫生!護士!”
一個護士提醒我:“別喊了。”
“剛剛顧總的夫人受了傷,現在醫護人員都被叫過去......”
我顧不得她說了什麼,拉著護士就進病房,哭著說:“求求你,救救我爸吧......”
她看見我爸,立馬變了神色,蹲下身就開始給他做人工複蘇。
但沒多久,她就一臉凝重地看著我:“這位家屬。”
“你爸爸他缺氧太久,加上病情本身就嚴重,還請節哀......”
我無法接受現實,渾身都泄了勁,隻是緊緊抱住我爸的身體,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接受了我爸已經離開的事實。
也許是看著他大大的身體最終被裝進一個小小的罐子時。
將骨灰盒埋進墓地時,我渾渾噩噩,無法再擠出一滴眼淚,我的眼淚早已流幹了。
我現在隻想送完父親最後一程,然後立馬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撥通了一個電話,對麵話語間充滿了濃濃的醋意:
“喲,顧夫人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怎麼?終於想起我這個朋友了?”
我沒有接話,隻是強忍著心底的酸澀開口:“我爸......他沒了。”
對麵沉默了好一陣,開口回答:“我馬上派人來接你。”
身後突然傳來顧言的聲音:“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下意識轉過身,將電話掛斷,努力擋住身後的墓碑。
像他這樣的瘋子,一定不會相信父親真的去世了。
可還是沒能逃過他的眼睛,他眉頭微蹙:“你在這立個假墓碑幹什麼?”
“想做戲給我看?”
我麻木地看著他的眼睛,沒有回答。
也許是見我太過憔悴,他有些動容,替我理了理淩亂的頭發:“就算是做戲,你也贏了。”
“乖,跟我回家吧。”
我強忍下心底的惡心,沙啞著聲音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