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他的手帶著煙酒味,我仰著脖子想往後躲,他卻不依不饒,指尖來回抹我的淚痕,像哄一隻不聽話的寵物。
“等小晴做完手術,咱們全家去迪士尼,她不是想去很久了嗎?我現在就去訂個vip通道。”
說完,他真的掏出手機聯係秘書訂票,儼然一副慈父模樣。
他總是這樣,一提離婚他就象征性地服軟。
承諾了一大堆事情,卻從未做到一件。
答應過會去看小晴的幼兒園話劇表演,可演出當天,他卻去陪沈煙看畫展。
那天,幼兒園所有小朋友身邊都有爸爸陪著,就小晴沒有,她在幼兒園門口眼巴巴望到天黑,也沒能等來爸爸。
那時,她委屈得都快還哭了,卻還仰著頭安慰我。
“媽媽,爸爸肯定是因為很忙,所以才沒來的,你不要生氣。”
還有上個月小晴半夜突然發高燒,她燒得迷糊,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急得給陸子彥打電話,他語氣無奈,“我手頭上有個大項目,暫時走不開,你先帶小晴去醫院,明天我會來看她。”
可我分明聽見沈煙在旁邊笑他奶油沾到了嘴角。
第二天,他也隻派人送了一束花來,一直到花束在床頭枯萎,他也沒來醫院看望過小晴。
最諷刺的是我生日那天,他破天荒記得買蛋糕,卻買了個芒果千層。
他忘了我對芒果過敏,卻記得沈煙吃牛肉麵不加蔥。
一瞬間,心口一陣又一陣地抽痛著。
他從來就沒把心放在我和小晴身上,於他而言,沈煙才是最重要的。
我哽咽開口,“陸子彥,不用…訂了。”
喉嚨裏像塞著碎玻璃,每說一個字都疼得發麻,
“小晴她再也去不了迪士尼了。”
“不去早說啊。”他突然甩開手,低頭劃拉手機屏幕還翻了個白眼。
“不過票都訂了,正好我和沈煙去算了,她上回還說想坐那個星際過山車......”
“陸子彥,你真的聽不懂人話嗎?”我的聲音發抖,懷裏的盒子壓得胸口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來電,是沈煙。
他瞬間眉眼帶笑接通,用寵溺的語氣說,“怎麼過了那麼久才給我打電話?還能在幹嘛?當然是在想你啦,真的嗎?那我等你,拜拜~”
電話掛斷,再轉頭麵對我時,那張笑臉直接垮了下來。
“我懶得跟你吵,不就是想要錢嗎?何必兜那麼大一圈子?”
說完,他動動手指,我的賬戶就打進了五百塊錢。
他又朝我笑笑,一副看透我小心思的得意模樣。
“夏林晚,夠了吧?”
我沒說話,這樣的羞辱我早已習慣。
“怎麼?嫌少啊?”他嗤笑一聲,“以前你在爺爺那兒值五百萬,現在你在我眼就隻值這個價!多一分都沒有!”
我僵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那雙輕蔑的眼,原來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那樣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