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瑤一睜眼,就看到宋微瀾明晃晃的笑。
“姐姐,小叔說你太臟了,讓他惡心,所以他讓我來把這個還給你。”
宋微瀾手上晃動的,是媽媽的遺物。
也是她和靳承嶼的定情信物。
當年,小叔替她擋下999鞭後,她便認定了這個男人,把媽媽唯一的遺物給了他。
那時,他說,“瑤瑤,就算是死,我都不會摘下它,因為我對你的愛永遠不會變。”
可現在,他卻通過另一個女人來交還他們的定情信物。
連見麵都不肯!
宋微瀾笑得殘忍,“姐姐,不要的話,我就扔了~”
宋疏瑤想去接,可身體太虛弱,連抬手都費勁。
下一秒,玉佩被狠狠砸進垃圾桶。
“不要——”
宋疏瑤聲嘶力竭大喊,突然,頭皮劇痛。
整個人被拖下床。
宋微瀾把她的臉往垃圾桶裏按,逼她去看裏麵的碎片。
“現在的你,在小叔眼裏,就是個不檢點的賤人,和這塊破玉佩一樣,看一眼都想吐的程度。”
宋疏瑤的心疼得滴血。
她顫抖著去撿碎片,一點點拚湊,無論試了多少次,都拚不上。
空蕩蕩的房間裏,她清晰地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跟玉佩一樣,碎的徹底。
靳承嶼,不愛了,就這樣糟蹋嗎?
媽媽,我錯了。
我不該把您的遺物送給靳承嶼。
我後悔了。
......
醫藥費又被停了。
靳承嶼在懲罰她。
但宋疏瑤已經收到了周家的彩禮。
所以,沒被醫院趕出去。
接下來的半個月,每天,宋微瀾都發來照片挑釁。
照片裏,靳承嶼抱著女兒講睡前故事,眉眼溫柔,宋微瀾枕在他的腿上,笑得甜蜜;
還有靳承嶼親手喂宋微瀾喝湯的,有他帶她和女兒去遊樂場的......
每一張照片裏,靳承嶼看向宋微瀾和孩子的眼神,都極盡寵溺。
宋疏瑤一張張劃過去。
起初心裏還會隱隱作痛,後來好像不怎麼疼了。
這半個月,宋疏瑤每天都在做同一件事。
刪除和靳承嶼的合照。
第一張是七歲生日,小叔推她蕩秋千。
那個秋千,是小叔花了三個月親手做的。
按下刪除鍵時,宋疏瑤指尖抖得差點握不住手機。
第100張是十一歲,她剛來初潮,嚇得躲進巷子裏不敢回家。
是小叔用一根棉花糖,把她哄出來,此後她每次來月經,小叔都會送她棉花糖。
眼淚砸到屏幕上,宋疏瑤邊哭邊點刪除。
第1000張是十八歲時,小叔寫給她的情書,少年的字跡工工整整,字裏行間滿是愛意。
不知道把這張照片看了多少遍,宋疏瑤才舍得刪掉。
等刪到第9999張時,她發現自己已經不會哭了。
連心痛都沒了。
隻剩麻木。
住院半個月,宋家對她不聞不問。
包括靳承嶼。
直到衝喜前三天,宋父才接她回去。
靳承嶼隻是冷冷看她一眼,就走開了。
反倒是宋微瀾,笑吟吟迎上來。
“姐姐,我又懷孕了。還沒出月子小叔就纏著我要,不給都不行。”
“孕反好難受,你以後要是懷孕......”
她突然頓住,故作抱歉,“是我不好,忘了你沒子宮了,跟你說懷孕的事也沒用。”
“好可憐啊,你永遠都當不了媽媽了。”
話一句比一句毒。
淩遲著宋疏瑤的心。
空氣裏好像摻了玻璃渣,連呼吸都疼。
好在,隻剩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