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給我帶來的補品,轉頭就進了薑陽的肚子。
薑陽一邊打著遊戲,一邊抱怨:“姐什麼時候才死啊?天天在醫院裏待著,我都快發黴了。”
【這破雞湯一股藥味,還不如我點的炸雞。等有錢了,我要頓頓吃米其林。】
我拒絕吃飯,他們就說我是想絕食自殺,讓大家更心疼他們。
我情緒激動,他們就說我病情又加重了,需要用鎮定劑。
最可怕的是陸淮安。
他每天都對我低語,說著我們過去的甜蜜回憶。
“月初,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在那棵開滿紫藤花的樹下。”
【這套說辭,還是當年追她的時候用的。沒想到現在還能派上用場。】
“等你好了,我們就去結婚,去普羅旺斯看薰衣草,去聖托裏尼看日落。”
【一個癱子,還想去普羅旺斯?去火葬場倒是可以。】
他的心聲,反複切割著我的神經。
終於,他露出了狐狸尾巴。
一天下午,他拿著一疊文件來到我床前。
“月初,這是醫院的一些常規同意書,需要你簽個字。你動不了,我幫你。”
他抓起我的手,想把筆塞進我手裏。
我聽見他心裏的聲音。
【財產委托協議,隻要簽了字,她名下所有的財產,包括那筆保險金,就都歸我處置了。一個瘋子加癱子,沒人會懷疑的。】
我渾身冰冷,用盡全力掙紮。
筆掉在了地上。
陸淮安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但很快又恢複了溫柔。
“別怕,隻是簽個字而已。”
【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撿起筆,再次抓住了我的手。
這一次,他的力氣很大,我的手腕被捏得生疼。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那張我曾經深愛過的臉,如今隻剩下貪婪。
保險公司的理賠員在一個星期後來到病房。
“薑月初女士,關於您車禍的理賠申請,我們已經審核通過了。根據條款,總計賠償金額為三百六十萬元。”
三百六十萬。
秦嵐和薑陽的呼吸都急促了一瞬。
陸淮安的眼中,也閃過貪婪。
理賠員繼續說:“這筆錢需要您本人簽字確認,才會打到您的賬戶上。或者,有您合法授權的委托人代簽也可以。”
秦嵐立刻開始抹眼淚:“我可憐的女兒啊,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簽字啊!”
【快點,快點把錢弄到手,夜長夢多。】
陸淮安適時地站出來,“先生,您也看到了,月初她現在意識不清,無法自理。我是她的未婚夫,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這筆錢,絕對不能落到秦嵐那個老女人手裏。】
理賠員推了推眼鏡:“陸先生,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但按照規定,必須有具備法律效力的委托書。”
陸淮安從公文包裏,再次拿出了那份“財產委托協議”。
“這是月初之前簽好的委托書,我們本來打算一起做點投資,沒想到......”他哽咽著,說不下去。
理賠員接過文件,仔細核對。
“簽名和指印都符合。那麼,陸先生,您可以在這份確認書上簽字了。”
他將一份新的文件遞給陸淮安。